成去非深吸一口氣,再拜道:“長輩受教,今後定會嚴加束縛部下。”
韋少連心下吃驚,他也並不知這裡內幕,忙問道:“此話怎講?”
“大人熟諳唐太守?”成去非把書牘看完遞給了劉謙,劉謙大抵瀏覽一遍方道,“曾同事過,他這些年,展轉調劑,就冇出過幷州,管理邊關也算經曆豐富了,倘不是如此,又如何能守得住西河郡?”
“不必了,大將軍。”唐濟一笑,拱手摺身,成去非隻得目送這白叟同那一瘸一拐的侍從遠去了,而西河郡為何管理有方,百姓井然有序,幾未生過動亂,彷彿也有了答案,唐濟末端奏明的一事,亦讓他墮入深思。
胡人雖攻陷幾郡,但是首要兵力分於兩處,上黨和太原,現在上黨拿下,又清算了幾處胡人小股散兵,光複幷州大地指日可待,成去非回道:“成某自當奮力而為,太守運營邊關不易,也望太守保重身材,多為百姓造福。”
世人這纔不甘今後退了兩步,眼睛卻盯住了唐濟不放。唐濟一徑走到成去非麵前,卻麵對著在場諸人道:
成去非又問起西河郡風土情麵,開荒稼穡諸事,唐濟如同閒話家常般娓娓道來,腔調不疾不徐,不覺間眾將聽得茶水飲儘,肚子亂叫,唐濟眯了眯眼,笑道:
“劉老弟,要我看,這仗不見得能打完,你們就得歸去,客歲一年,我給建康斷續上了幾道摺子,都石沉大海,你可知幷州這回如何亂起來的?”唐濟長吟半晌,“刺史大人倒不是碌碌有為之輩,不過到底脫不了那點子風雅癖好,這處所豈能容得下老莊?豈能容得下詩賦絲竹?刺史大人非常偏疼他部下一個文士,此人文章樂律丹青無所不精,卻又不是個循分守己的人,常常跳出來動輒指畫軍政大事,令狐將軍多有規勸,刺史大人並未聽出來,一回起了吵嘴,竟昏頭殺了令狐將軍,將軍的幾個弟弟轉臉就投奔了匈奴人,厥後又引來羯人,這才星火燎原地就亂成了一鍋粥。”
“大將軍,外頭要找大將軍主持公道!”
唐濟擺手道:“大將軍這麼說,折煞下官,想必也隻是個例,下官這裡囤有些餘糧,大將軍且先拿去用,雖未幾,但也聊勝於無,”說著就要告彆,似是想起甚麼,慎重道,“另有一事,下官想跟大將軍稟明,朝廷調派的一些邊關守將,唯有互市剝削之意,皆無防寇禦賊之心,乃至一度劫奪遠使商客,致富不貲,大將軍既來了這一趟,倘有得閒時,還請多多查訪此事以報中樞。”
竟是唐濟邊笑邊走了過來,眾兵士見他一身常服,身後並無保衛,隻跟著個又老又跛的侍從牽馬,心下大驚,紛繁按劍就要行動,成去非冷斥一聲:“不得猖獗!”
成去非便坐下細諦聽劉謙報告西河郡太守唐濟治邊功勞,約莫對此人有了那麼幾分體味。翌日行軍至西河郡城外四周安營,以後帶一眾親信去見了唐濟。
眾將腹中饑餓,這連續幾日,雖也用餐,卻和兵士們一樣,有個六七分飽就得打住,大將軍尚一日兩飯,所食無多,其彆人天然不好超越疇昔,倘敞開了懷吃,怕是早已斷糧不繼。
“長輩忸捏,多謝大人替我懲辦犯警之徒。”成去非已躬身朝唐濟見禮,唐濟回笑道:“還望大將軍不要感覺下官僭越嚴苛,隻是以往近似事由,皆如此措置,百姓才氣信賴府衙,百姓信賴府衙,纔不至於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