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去非曉得怕是難回絕,遂上前道:“本身下河打的?”桑榆眉開眼笑,“恩公如何曉得的?”成去非看了一眼,都用葦葉包著係以麻繩,那條條腿卻露在外頭張牙舞爪的,桑榆見東西送的輕易,跑得也快,遠遠丟下一句“草民要歸去給大人做飯啦!”,轉眼便冇了影。
“寺院向來都是自給自足,朝廷冒然命令……”顧曙的話成心不講完,成去非抬首笑看著他:“如何,剩下的話不好說了?”顧曙笑道:“那倒也不是。”
“不過無稽之談,大人毋需放在心間,”虞歸塵輕歎,“每有天災,總有人作言造語,無識罷了,鳳凰五年的元會,太史曾擔憂日蝕,大司徒當日的解釋再好不過,賢人垂製,既不該以天象有變而廢禮,也不該以此廢事。國朝地區廣寬,百般災害,時有產生,倘每一回都這般穿鑿附會,那朝廷甚麼事也不要做了。”
他兩手各提一串,下台階時,天然想起有一回同琬寧說螃蟹的事,無腸公子既奉上門來,也算功德,成去非便徑直往木葉閣去了。
天子雖下了旨意,而這場秋雹足足下了數個時候方垂垂止住,當務之急,還是遣有司速去查勘災情。是日,有司所報,先呈台閣,顧曙等也已將勘檢寺院的幾大項擺設下去,成去非一麵聽顧曙回話,一麵旁觀此次災情細則:
虞歸塵天然清楚勘檢寺院如許的前奏,是為厥後鋪墊之意,而如許的心內明鏡般的清楚,不獨大尚書有,其間不乏事佛者,現在便閉口不語,隻聽彆人高談闊論。
無懈可擊的解釋並不能諱飾國朝無錢可用的難堪局麵,成去非皺了皺眉,還是問道:“賦稅征到鳳凰七年,是因早已提早透支,隻能一年年今後推加?”顧曙點了點頭,“恰是,西北的軍餉、補給、以及傷亡的撫卹,無從節流,今後,唯有開源方可解財務之困頓。”
“上一回錄公所提與東南諸國海上貿易一事,下官覺得大無益可圖,國朝的蜀錦、青瓷、漆器、鐵器、紙張文具乃至茶葉藥材,頗受東南諸國歡迎,而諸國的犀角、象牙、翡翠、玳瑁等物,又受國朝子民愛好,何不儘快拓展此塊?亦或者,國朝大可去更遠的處所,與之來往贏利?”座下一尚書郎朗朗而言,世人皆覺得然,以廣州為首的嶺南各港口,貿易來往一向較為繁華,再加以斥地新航路,也何嘗不成,隻是在造船及帆海等諸事上需專門人才,一時世人又就保舉之事群情開來。不知誰忽想起王靖之,遂言及此人,可遣去廣州理事,王靖之乃顧曙一手賞識汲引,其人很有才調,亦有人反對,以王靖之賣力京畿漕運週轉更抓緊急為由,還是另選彆人更加安妥。
顧曙卻看向他,暴露了笑:“守仁無妨直言。”成去非也道:“勇氣可嘉,卿欲奪武庫之稱?”說的世人嗬嗬笑將起來,倒去了方纔所提之事帶來的陰霾。
八月庚子,建康疾風迅雷,雨雹,大如鵝子,棱利如刀,碎屋,斷樹木如剪。計毀屋舍萬餘間,殺稼百餘裡,殺傷千餘人,牲口傷損無算。丹陽郡災情尤重,田禾生果儘傷,斃人畜無數,擊殺馬場駿馬六十七匹,擊死鳥雀狐兔無算。吳郡……
前麵一長串幾近無差彆的陳述,成去非看得眼疼,抬首對顧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