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子得救，卑職還要去成府，先告彆了。”

成去非也不窮究，繞開這一層，說道：“簡述他殺，想必你也能猜出原委，看著安設吧。”

這一掌不輕，臉還火辣辣地疼著，慎重毫穩定色，一聲嘲笑：“百姓們見地少, 不曉得遁藏，我怕臟了府上車馬。”

成去非心底一股闇火流竄，又覺齒冷可怖，室內一時沉寂下來，無人說話。

說著正要揚手, 車裡頭忽飄出一句話，嗓音懶懶的：“留小我拉一邊打去，先回府。”

“顧家花消大，特彆是顧六公子，底下這些人到了時候錢吃緊，冇到數量，便打起了官糧的主張。”慎重從懷中掏了供詞出來，遞給成去非，“本來隻想恐嚇恐嚇，冇想到過了火，出了這等大事，這幾人才嚇得懼罪他殺。”

“是，我曉得，和我能做甚麼，尚書令恐怕不能感同身受。”話雖是略有不敬，顧曙語氣卻仍如常。成去非天然曉得顧府側重顧六，阿悲觀裡不免有齟齬，常日裡看不出甚麼，現在，許是震驚把柄了，他印象中，阿灰是從未失過禮的。

“至公子，一點小傷罷了。”慎重趕緊欠身，“方山津沉糧一事，部屬已查問出來了。”

“該呀，打呀！”

未幾會兒，顧曙撩衣出去，瞥見虞歸塵也在，並不料外，相互讓了禮，便開端直言：

剛進院子，就見一抹鵝黃身影兒坐於窗前，那一團色彩，跟初春剛抽枝的柳芽般光鮮柔滑。成去非本另有一刹的錯覺，再看一眼，確是琬寧，她常日穿的素淨，本日這打扮自有少女的活潑靈動，多數是婢子為其籌措的，成去非兀自一笑，斂衣上了台階。

“明天此人驚了烏衣巷顧六公子的車駕，你們說，該不該受些經驗？”

“好小子，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那窮酸輕賤胚子樣兒，惹到烏衣巷頭上來，就是你百口死絕都是輕的……”

“既然病癒，就回府吧。”

供詞很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倒也冇出成去非料想當中。船稅降過一次，當時父親還活著，降稅也是父親的授意，阿灰照辦。不過明降暗升，並不算希奇。

室內鴉雀無聲，慎重埋頭說下去：“他這一死，倒更讓部屬肯定了供詞真偽。方山津收的稅，除了上交朝廷的，剩下的……”

“啪”地一聲清脆，慎重臉上立即多了幾道紅印, 麵前小廝冷眼瞧著他, 傲慢非常：“活膩了？”

“這案子是廷尉署查的，曙隻能給供應便宜處，不便利插手，隻是傳聞死了人，曙是來要屍首的，對其家人也算有個交代。”

琬寧見此物，臉大紅，接過後便緊緊攥在雙手間，一副侷促模樣。成去非麵上自是難言的神情，低聲問了句：

直到外頭趙器低聲提示：“至公子，顧家長公子要見您。”

“賀女人有鐘意的人了？”

氛圍竟有些難堪，慎重不知該說點甚麼，那茶水也不好再飲。成去之倒正襟端坐，不露半點情感，隻叮嚀說：“鄭大人用茶，不必拘禮。”

出來時，成去非伸手扶她上車，琬寧不敢用力，一顆心就躍在喉間似的，剛借力上去，冇想到袖間東西滑落，她並未瞥見，隻鑽進馬車，安溫馨靜坐了下來。

“啪”又是清脆一記，小廝睨著眼：“還是一張巧嘴呢, 我這打爛了它, 看還能不能這麼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