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把我當甚麼人了……”
待成去非來時,已是後半夜,外室空無一人,唯燭火嗤嗤燃著,案幾上的食點彷彿也未曾有人動過,自有說不出的寥落。
“你回本身屋子守歲去吧,這裡我來守。”他聲音壓得極低,透著說不出的怠倦。
正兀自煎熬,卻見他又折身而返,隻是手中多了把剪刀,恰是當日她刺傷他那把,想必他是留意了,從花架那取過來的。
眼角不覺又溢位兩滴淚來,成去非聽言手指微微曲了一下,凝眉問她:“你本不信甚麼?”
氛圍彷彿便就此僵冷呆滯,她仍在甜睡,天涯之間,彷彿隔霧。
卻見琬寧忽抬眸軟軟望他一眼,虛虛笑道:“至公子誌在四方,蓬矢桑弧,分寸工夫,不該虛擲,您還留在這做甚麼呢?”
四兒眼中閃過一絲猶疑,卻不敢違逆他,愀然起家:“至公子有事就傳喚奴婢。”
他不語,隻同她冷靜對視著,眼底是不加粉飾的刻骨陰冷,好半日,那眼神垂垂墮入一片虛無縹緲當中,他緩緩垂下眼眸,用低不成聞的聲音道:
“你不要如許看著我。”
“你……”成去非迎上她那浮泛的眼神,好似瞽者失道於荒漠,不再是他熟諳的那雙含情帶怯的斑斕眼眸,剩下的話刹時梗在那,這般場景自摻雜著芬芳、易碎、令人難忘的心傷。
如此靜坐好久,成去非想伸手重撫她熟睡中麵龐,剛一探出,琬寧忽動體味纜子,眉頭擰著,咳出兩聲,這一咳,仍牽痛其傷,便迷含混糊醒來,成去非見狀,那隻手便頹但是落,收了返來。
這最後一聲低喚,情難自禁,他是冇顛末這般濃稠的懊悔時候,不必彆人指責,本身便難能麵對心底疾風驟雨般的顫栗,即便如此,他仍得禁止如此,薄唇緊閉,手底不穩,顫著去覆她雙眼,齒間苦澀:
琬寧漸漸把他手放下,成去非垂眸看到那片鞭痕猶深的印記,眼底直跳,兩人寂靜半晌,她一向如許看著他,終悄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