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夜……”柳猛已諱飾不住他麵色的慘白,顫音道:“可……可……可我怕他查出那件事來,那事如果查出來了,但是要掉腦袋的啊!”
陸丘唇邊挑起一抹陰寒的笑意:“誰說我要殺他了?我要殺的是那些個查賬的賬房先生,他不是宴請另兩位統軍都司嗎?那正遂我意,你明日宴請姓李的,趁便將那兩位都司一道請來,就說我成心與他言和,屆時我也會赴宴,他定會覺得我們已低頭服軟。至於你,安排絕對信得過的府中親衛喬裝打扮,製造出盜匪入營的假象,然後直撲主將營帳,把那些賬房先生全殺了,帳本也付之一炬!”
“小侯爺請息怒,經驗主子事小,傷了身子事大。”副都司忙上前安慰,“再這麼鬥下去我們要虧損的,現在第三司月餉發不下去,禁衛們總歸有牢騷。明天他尚在放話要查我的空餉,現在下邊人也心慌,要不我們服軟吧,這小子有雲陽公主撐著,不是個善茬,並不好惹呀。當務之急,還是將那位叮嚀下來的事辦好啊。”
柳猛隻感覺麵前一陣一陣的發暈,早就氣得四肢冰冷,說不出話來。如果之前,說不定他還會不管不顧,就如許闖進主將營帳幾番大鬨,但不知為甚麼,自從見地過那素淨墨客的手腕後,心悸和驚駭竟比三司演武的那幾天還要多。此時瞧著黑洞洞的司門和夜影下的樹枝,這類感受更加深切,一波一波的腐蝕他的內心,讓他不由自主地快速向著陸丘的統虎帳帳飛奔而去。
神機營柳采辦當天是領諭前去皇城備些物質的,返來時天氣已晚,但聽部下說了采辦司被掀了底朝天的事情後,他還是當即趕往司裡查堪。但是到得司門前,才發明內裡各處狼籍,架上混亂無章散散落落放著幾本無關緊急的冊本,可謂是亂糟糟的,說是掘地三尺也不為過。
陸丘直起家子,抹了抹滴至頜下的汗珠,冷道:“如何你怕了?堂堂世族貴胄也怕?我在左督衛這些年,會怕他一個屁都不懂的窮墨客?雲陽……他查,他拿甚麼查?那些賬目就算他能看的明顯白白,也得算到來歲去,再說……那些東西……”
“卷……捲走了?”陸丘一掌拍在麵前的木案上,氣的神采煞白,一隻手顫顫地指著柳猛,“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如何會有如許的事!他李蘭查賬目也就查了,我可容他一回,但如何查到了戔戔采辦司的頭上!我且問你……那些賬目呢!”
柳猛還是懼到周身顫栗,沙啞著嗓子道:“小侯爺,那東西……每次隻能分批偷偷的運出去,並且接辦的那位也冒些大險,神機營也向來耗量甚大,我不記在賬目上那麼零瑣細碎的,屆時左督衛那邊查對時,就瞞不住啊!”
陸丘霍然回過甚來,雙眸當中殺氣高文,淩厲至極射向那名親衛,從牙縫裡迸出森冷的話語:“好個雲陽府客卿,真他媽有兩下子,當我是泥捏得不成!”
“采辦司的統統賬目,被他強行捲走了!”
親衛定了定神,持續稟道:“大人,據另兩司有人流露,李蘭明日要宴請那兩位都司大人,說是犒勞犒費心機營諸將士。”
“柳三,你這是如何了?”陸丘靈敏地感遭到出了大事,臉立時沉了下來。
“小侯爺!主子特來領罪,請恕主子無能……”柳猛紅著眼,伏拜在地,“本日那李蘭召我去主將營帳問話,主子無功,采辦司一應賬目……被他強行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