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是多麼靈敏之人,當即抓住了要點:“此人這般行事,已屬大罪,為何不予以處決?”
李蘭垂手不答,眸中一片苦楚。故事至此,隻算生長到一半,隻是將來的結局,將會向何方而去?
恭王向他微微點了點,側過臉,將目光從他獨一的聽眾臉上移開,投向了萬裡無雲的天涯,不疾不徐隧道:“話說某國某朝,有一侯尊,手握雄兵鎮守西陲,一貫深得皇寵,信賴備至。其獨子則是宿留帝都,最是嬌縱張揚,熟諳了很多皇室宗親的孩子,此中便有一名天真爛漫的公主,年幼他一歲,兩人常常在一起嬉鬨。太皇太後見他們兩小無猜,故而私行做主為其三結桃花誓。若按皇家常例,應是早已添居為駙馬了。但時價鄰國突發兵強兵犯北境,當朝天子不得已而禦駕親征,導致南境屬國擾亂,朝無良將,儘皆哀哀無依。當時援兵未到,情勢危急,小公主臨危受命統禦三萬天子近衛,共同南境守軍連番血戰後,竟被她穩住結局勢。先生,你說這位小公主,是不是一名當世奇女子?”
李蘭眸中隱露恍然之色,還是笑容未改,溫言道:“既然殿下有此餘暇,鄙人自當洗耳恭聽。”
有清風拂過鬢間。李蘭略有怔仲後,方展顏一笑,整小我竟帶有一種朗月風清般的氣質,完整不像他所說的話那般陰霾:“人如果敬我一尺,我自當敬他一百丈。可兒欺我一時,那……李某自當欺他一世!”
恭王點頭輕笑,但眸中倒是一片悲愴之色,語聲不帶有任何的溫度:“神機營在雲陽統禦治下天然無礙。屆時先生如果到任而分其權益,實在也冇有甚麼大不了得,不過是平增幾分不忿之情罷了,且隻要先生不做過於特彆的事來,想必眾衛也不會難堪於你。真正須多加謹慎防備的,則是那位貴為文遠侯獨子的陸都司……”
唯今之計,隻能緩緩圖之。
“姓陸的當然會對先生抱有敵意。”恭王平靜地回視著他的目光,神采就如同一個正在惹人出錯的惡魔,“因為他與雲陽有婚約在身,尚存道理,又豈能置京都流言於不顧呢。”
李蘭漸漸坐起家,自袖內掂出幾塊香餅,丟入中間紫鼎裡焚熏,還是溫言細語隧道:“我既已兼領左督衛偏將之職,屆時統禦在外,天然是不免有所分權。但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即使他乃是侯尊之子,如何行事,又與我有多麼乾係呢?”
恭王以目光表示他稍安,還是保持著先前的語速:“當年南境烽煙四起,那位侯尊之子亦奉皇命前去邊陲平叛,初時在與小公主兩廂共同下,倒也算是略有善謀,不枉其父清譽。隻是叛軍猶有高人一籌,連出奇略,浩浩雄師竟將侯尊之子生擄了去,局勢將傾,彼時麾下諸多將才,皆無有退敵之法,公主三救而不得,故而隻好敗退,想來當時她猶煎之心,可想而知。”說到這裡,他咳嗽了幾聲,停下來喝茶。
恭王隻略略瞟了一眼他的神采,又接著道:“急危雖解,但局勢猶然未穩。公主一戰立威,南境軍民,儘皆昂首,不知令多少達官貴胄念煞未曾親慕其風采。當朝天子也將三萬近衛交由其統領。但世人隻看到她統領雄兵的赫赫威勢,誰又能體味到她心中的痛苦與壓力呢?乃至很多人都不曉得,昔年樓蘭一戰,她曾碰到過一次幾近已有力挽回的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