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看著這一大一小,生得那般類似,內心便暖暖的,柔聲道,“相公,彆訓勳哥兒了,我前幾日見你靴子底磨壞了,特地跟你做了一雙,你過來嚐嚐。”
是以,青州府乃是天下的獨一份,這裡的人,哪怕是目不識丁的農戶,都帶著點讀書人的狷介,全部府的民風,更不消說。
勳哥兒一下子從娘懷裡鑽出來,跪坐在床榻上,恭恭敬敬喊了句,“爹爹。”
蓁蓁看得出來,相公嘴上這麼說,但內心倒是很喜好被她這般照顧的,這家中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有的時候是很嬌氣的,就是要她哄著才行。她也不惱,很乖適應下來,“嗯,聽你的,下回不做了。”
蓁蓁用心作悲傷狀,低頭道,“勳哥兒不要啊?娘感覺這個很香啊,勳哥兒抹了身上香香的,就不臭烘烘的。臭烘烘的勳哥兒,早晨就不能和孃親一個榻睡了。”
覃九寒一下子繃不住嚴厲的神情了,固然還是那張不如何夷易近人的臉,眼神中卻帶上了一股子溫情,他走近,接過靴子,邊試靴子邊道,“上回不是同你說了麼,不準你動針線了,如何還給我做靴子?”
天氣即將閉幕的時候,一行人入住了驛站,驛站的小吏上來,替世人安排了房間,也未幾加酬酢,道了句,“大人如果有事,便遣人來叮嚀”,便本身掩門出去了。
勳哥兒年幼,固然養得健壯,但這一起舟車勞累,一起下來,也滿臉倦意,本來白嫩敬愛的小臉,都有點瘦了黑了。蓁蓁看得心疼,忙用溫水濕了帕子,來給勳哥兒擦臉,聽到玉腰這般說,也隻是淡淡一笑,滿不在乎道,“一處山川養一處人,分歧處所的人,脾氣也好,風俗也好,又如何會一樣。再者,我們出門在外,何必那麼計算,我看那小吏,也隻是不愛阿諛了些,並冇有甚麼衝犯我們的處所。”
蓁蓁替勳哥兒擦完臉,便又親身取了香膏來。北方氣候乾旱些,卷著沙子的風,老是吹得人臉生疼,特彆是勳哥兒臉嫩,更是被吹得糙了很多。這香膏是蓁蓁本身用的,現在倒是往兒子臉上抹了。
可惜勳哥兒到底是長了些,小小的男娃還怪有男孩子的自發的,眼看著孃親要把香香的香膏往本身臉上抹,忙點頭晃腦起來,不樂意道,“娘,不要。”
蓁蓁見相公還是一臉嚴峻的模樣,也不好多說,便轉移話題,擺出一副獵奇的模樣,道,“相公,我還冇來過青州府呢,不曉得青州府有甚麼好玩兒的。”
先前有一回,她替勳哥兒做衣裳,恰好趕著週歲的日子,成果繡的時候冇甚麼不舒暢的,但勳哥兒週歲以後,她第二日起床的時候,眼睛俄然就澀澀的,像蒙了一層灰一樣。起床的時候差點跌交,被相公看出不對勁來了,忙喊了大夫過來,又養了數日,纔算是規複了普通,但就是這一回,就把相公給嚇著了,後怕不已,再不準她動針線,虎著臉將統統的針線都藏了起來,還非常老練地將鑰匙貼身藏著,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勳哥兒公然被說動了,非常糾結看了一眼那罐子裡白白的膏體,彷彿是在糾結,究竟是要放棄和孃親睡的福利,嚴詞回絕抹膏膏,還是為了和孃親一個榻睡覺,忍痛抹上香膏。他糾結了半晌,終究把眼一閉,仰著皺巴巴的小臉,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