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個道啊?”
“大師夥兒先散散,讓九寒先去歇息。這縣試中了,是村裡頭的大事,大師夥兒歡暢,我老頭曉得。不過,這縣試固然中了,卻不能秀才爺秀才爺的亂喊,還得府試和院試,都中了,方能叫作秀才爺。”
不但是敬此生,更是敬宿世。
覃九寒不聲不響放了個驚天大雷,“這一次的府試,我不籌算插手。”
覃九寒一口飲儘杯中米酒,覃三壽和李麗娘也隻好受了他這一杯酒。
兄弟倆下車, 早早在村口守著的世人便湧了上來, 七嘴八舌問, “覃二郎考得如何樣?”
就像林大牛,自個兒好吃懶做,賣地賣田,現在成了村裡最惹人厭的小地痞,誰家都瞧不上。
覃九寒用眼神逼退了一個想伸手上來摸他胸口的大娘,卻還被調笑。
覃三壽咬咬牙,脖子上青筋梗起,“賣地就賣地!”
喝過酒,覃三壽樂嗬嗬給弟弟夾菜,“阿弟,方纔村長說還得插手那甚麼……?”
覃九寒這纔開口,“我不插手此次府試,啟事有兩個。一來,此次縣試我考得不高不低,貿冒然去插手府試,指不定就是白跑一趟,倒不如在家中放心備考,來年再去。二來,嫂子方纔說的,也恰是我擔憂的,家裡這般景況,我如何能拋下家裡,放心插手府試。難不立室裡要賣田賣地供我赴考?”
更何況,鄉間人渾厚。上一世他科舉有望,單身進京,大哥上山打獵,卻趕上了熬過夏季下山尋食的餓虎,落了個骸骨無存。嫂子哀思難忍,本來懷相就不好的妊婦,氣急之下,難產了,產下一子,便放手而去。
覃三壽夾菜的筷子頓住了,李麗娘也愣了。
就在他清算行囊的時候, 一群官兵卻湧了出去, 熙熙攘攘的, 冷著臉將他帶到了府衙。
村長摸了把鬍子,“好了,好了,大師夥兒彆圍著了,三今後,我們在宗祠聚聚,大師一起吃頓飯,趁便也把這歡暢事給咱老祖宗講講。”
李麗娘趕快安撫,“有事好好說,摔筷子何為麼?三哥,你彆活力,先沉著一下。小叔子不是冇輕冇重的人,我們好好聽他說。”
“來,小叔子快坐,三哥坐。”李麗娘快手快腳擺好碗筷,號召兄弟二人。
“後生臉皮就是薄,大娘我都五十三了,還能如何著你?”
驢車慢悠悠在農戶門前停下。
“哎呦,這可真是短長。咱村莊多久冇出過這麼短長的後生了。”
“三壽啊,你阿弟中了嗎?”
覃九寒朝世人拱手,“多謝鄉親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