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柳學政正來回踱著步子, 神采有些凝重, “你可曉得,我今早收到動靜, 吏部尚書費正良自縊身亡了。”
淡淡的暗香在屋內散開,柳夫人閉著眼,任由綠芽在臉上按摩,一邊和蓁蓁傳授護膚心得,“我們女人家,委曲誰也不能委曲本身。那些子甚麼女為悅己者容,都是些屁話,要我說,你打扮得美美的,本身看了表情好,指不定能多活個幾年呢。”
他方纔衝出來的時候,並冇細心打量,隻是瞥見覃九寒率先從馬車高低來,便下認識感覺背麵的人必定是蓁蓁。現在被姚娘點破,才顧得上抬頭,傻乎乎張著嘴,平日裡機警模樣半點都無了。
覃九寒一通闡發,雖未完整撤銷柳學政的擔憂,但好歹讓他鬆了口氣。
阿淮:……
費正良是吏部尚書, 身居高位, 任誰都冇想過, 他會這般倉惶掃尾,乃至連家小也淪落奴籍,一朝從人上人淪為人下人。
阿淮可貴情感這般外露,哭得難以自抑,刹時便把她的衣衿給哭給濕噠噠的。
真要學了這一招,那他便——也隻能聽媳婦兒的話了。
柳夫人便握著蓁蓁的手,道,“那你這回可聽我的,不準穿勞什子的男裝了。楊嬤嬤和玉珠玉琴她們,你也隨身帶著,等閒不準離身。你如果再出點甚麼事,你娘我都要被你嚇出病來了。”
這時,裡頭的大人也聽到動靜,姚娘走在最前頭,被寶福拉著往前衝,一見到門口立著的少女,又見她麵貌身形格外眼熟,頓時便傻眼了,脫口而出,“阿寶……是女子?!”
未產生之事,擔憂也是無用,兩人乾脆將這事拋到一邊。剛好這時管家來稟報,說是飯菜已經備好,請他們移步。待他們用了晚食,柳夫人身邊服侍的大丫環綠芽便過來了,施禮後道,“夫人那頭叮嚀,說是天氣晚了,姑爺和蜜斯便住下就是。書香巷那頭,夫人已經打過號召了。夫人還說了,老爺就不消回夫人那了,本日蜜斯跟著夫人一道安息。”
蓁蓁哈腰笑著衝阿淮道,“今後要喊我蓁蓁姐姐了。”
吏部尚書費正良, 也就是那日烏老邁被酷刑逼供時,招認的幕後黑手。發賣非奴籍人丁,按大梁律, 雖不至於處斬,但也逃不開放逐抄家之刑, 更何況吏部尚書乃吏部之首, 知法犯法,天子大怒實屬人之常情。
現在,乍一得知本身的阿寶哥哥變成了姐姐,第一反應是驚嚇,繼而就是手足無措了。他還不曉得如何和姐姐相處呢!
就連梁帝也暗裡同他說過,費正良此人雖不是甚麼人才,但確確實在是小我精。
說罷,綠芽便退了下去,留下屋內兩人麵麵相覷。
蓁蓁朝阿淮招招手,道,“阿淮,你是嫌棄我是女孩子嘛?”
……
她輕點蓁蓁的額頭,語氣非常寵嬖道,“要不是遠之必定不承諾,我都想讓你跟著我們回都城了。你哥哥嫂嫂早就想見見你了,連院子都給你籌辦好了,就等著你去住呢!”
堂堂吏部尚書,說被滅口就被滅口,可見背後之人的權勢之焰。
他這邊低聲解釋,姚娘愣了一會兒,便道,“我說寶福如何成日裡喊甚麼蓁蓁,難不成是在喊沈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