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墨看他說話簡斷,單刀直入,舉止沉寂文雅,聲音清越,氣度高華,和彆的買賣人又大不不異,他眼睛又利,早看到他那不起眼的青灰色紗袍下罩的倒是月白絲袍麵的裼袍,舉手投足之間暴露的幽藍色毛鋒清楚是整張紫貂外相鋒朝內整張裁製,隻暴露袖口領口一點翻皮,這年初紫貂寶貴不凡,普通人若真有,斷乎捨不得如此反裘裁剪,隻做保暖用處,真正暴殄天物,錦衣夜行。雖說這貂皮隻要有功名的人能穿,但現在這年初四海富庶,那裡有人究查這點逾製,遼東苦寒,更是到處都是穿貂皮登皋比靴的人,李怡墨心下暗自納罕,嘴上卻道:“鄙人來此,倒是來求購一樣奇怪物的。”一邊說著一邊表示背麵站著的崑崙奴道:“瓊奴。“
那崑崙奴上前將手裡抱著的一把刀抽開,隻見那刀寒芒凜冽,如同新發於硎,楊文輝鼓掌道:“好刀!好刀!”
傅雙林看了那刀一眼,神采卻微微變了,他伸手將那刀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又遞迴給他道:“李爺不知在那裡拿的這刀?”
傅雙林笑著解了大氅,暴露裡頭青灰色紗罩袍來,一邊入坐一邊道:“不敢,手上微末買賣,不過仰仗著各方朋友們照顧罷了,文輝兄道李老闆遠道而來,倒是有大買賣要談,卻不知有何指教?”
隻見人斟酒上來,他公然連飲了三杯,麵上湧起一層薄紅,李怡墨看他如此豪放乾脆,笑道:“崔二爺公然豪放。久聞崔二爺交遊廣漠,才調手腕都是一等一的,現在看來如此年青,公然是豪傑出少年。”一邊讓了他入坐。
楊文輝笑道:“不敢當,常日裡多得李兄關照,隻是本日那崔二爺那邊剛纔又遣了人來給了信,道是臨時有事,恐怕來得遲些,還請李兄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