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柏年倉促道:“嗯,我給知府含蓄地說了些頌聖的樞紐,他覺得此為進身之道,便安排了這出,我纔好想體例教你脫身,你快走吧,遲了就走不掉了。你放心,陛下猜不到是我的……”一邊就將他往劃子上推,他參軍多年,身形高大,力量也足,雙林腿腳還冇好利索,竟然抵擋不住差點就被他直接推上了船,忙拉住了畫舫邊的雕欄上穩住身形,笑道:“你真是曲解了……陛下待我不是你想的那樣……”話未落,俄然嗖的一聲,一支羽箭閃電般從裴柏年耳邊掠過,箭破空而來,風聲很鋒利,箭上的力道應當非常微弱,嗖的一下深深插入了船舷上!
楚昭的手緩了一緩,卻冇有說話,彷彿隻是在用心解繩索,過了一會兒繩索鬆開,雙林動了動有些發麻的手,伸手想要將眼上蒙的黑布給揭開,手腕卻被楚昭握住了,一個冰冷而堅固的金屬套在了他的手腕上,黑暗中隻聽到清脆的哢嚓一聲,彷彿甚麼東西鎖上了。
裴柏年拉了他的手,滿臉嚴厲將他一向拉出門外,敏捷地往畫舫邊上一處小樓梯往下走,一邊低聲道:“冇時候了,我曉得你被陛下逮了返來,等回了京就冇這麼好的機遇了,本日這大好機會,我已安排了劃子,你從速上船和我安排下的人分開,船上給你籌辦好了路上吃用的東西……”
楚昭被他逗得發笑,含笑站起來道:“也罷,朕出去應應景吧,起碼讓跟著朕出征的將士們得點百姓推戴,今後更奮力報國些。”
楚昭內心熨帖,坐了下來,英順已叫人彆的添了幾樣菜上來,便又悄悄退下了,雙林拿了筷子替楚昭夾了幾筷子菜,楚昭含笑道:“朕問過這裡出產甚麼酒,傳聞有一種茶酒還行,已讓他們揀了好的帶走。”
雙林隻是含笑,一心一意低了頭替他剝栗子,楚昭吃了一會兒看到外頭英順來報:“外頭有鄉民曉得禦駕在此,都紛繁駕了船運了蓮花蓮蓬菱角等土產來要獻給陛下,知府那邊來請旨,看陛下是不是見見百姓們。”
雙林笑道:“能是甚麼人,這必定是本地官員安排的一出頌聖大戲,下邊那些鄉民們,定然早就篩了又篩,做出一番百姓們喝彩鼓勵,推戴明君,主動犒軍的模樣,不過是來哄陛下龍心大悅罷了。”
雙林跟著楚昭上了船,就被趕進了陛下要安息的淨室裡,並不叫他在前頭服侍,公然才一會兒楚昭便又上了來,看到他正憑欄而望,桌子上備下的幾樣精彩菜饌看起來幾近冇動過,笑道:“風景如何?聽這邊知府吹得天花亂墜的,朕看著也還行。”
隻見楚昭高高站在畫舫頂層憑欄處,身姿矗立,大袖被風灌滿,左手裡持著一張弓,右手上仍扣了一根箭,麵沉似水,冷肅淡然,冷冷看著他們兩人,而他身後的英順麵白如紙。不過頃刻,天樞已帶了數人拿著兵器圍了下來,將裴柏年和雙林圍在了中間,裴柏年想不到楚昭竟然迴轉得如此之快,神采也變白了,雙林悄悄歎了口氣,將他推到一旁,低聲和天樞道:“求您轉告陛下,切莫難堪裴將軍,是個曲解。”
楚昭放了筷子,看向窗外,公然見到外頭劃子雲集,很多鄉民們頭上頂著簸箕,上頭滿滿的不是蓮花蓮蓬等吉利之物,便是活蹦亂跳的鯉魚大蝦,滿臉熱切虔誠流露著一片忠君頌德之心,外間站著的天樞也已出去報導:“陛下,外頭不知是甚麼人,為安然計,還是莫要出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