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聽這話頭也不知是褒是貶，隻低了頭不語，楚昭又問他：“你既是個無能的，我且問你，修園子這事，你如何看？”

冰原嘲笑：“這差使好當，抓的都是我們這些無根之人，便是獲咎也獲咎不了多少人，我們殿下那差使如果換了他來，隻怕更是束手無策。這差使的由來我傳聞了，就是慈安宮那邊派了人去和陛下說這些日子宮裡各處鬆弛，有人聚賭，薦了福王領了侍衛去抓賭，陛下固然和那邊一貫不來往，但到底是親母，又是太後之尊，她開了口，又不是甚麼大事，天然是應了，福王雷厲流行的當夜便抓了很多現行……這事辦出來，本該統領宮務的皇後孃娘可就冇臉了，隻是娘娘現在那裡在乎這些……”

雙林遊移了一陣道：“若要穩妥的，天然是和東宮諸位大人說的那樣，按兵不動靜觀其變，讓皇後孃娘主動上書，進言暫緩修園子最為上策。”

霧鬆歎道：“福王出麵抓賭，差使辦得漂標緻亮的，此次可大大露了臉，殿下這些日子修園子一點停頓都冇有，內心天然是難過。”

冰原悄悄道：“內心歡暢就好了，莫要帶出幌子來，依我看，殿下曉得福王抓賭這事兒，表情更不好了，今兒寫字，連續十幾張都塗了不要。”

楚昭搖了點頭禁止他點燈道：“不必點燈，我坐一會子，你把窗子開一開透透氣，我感覺有些悶。”

冰原笑著捏雙林的腮幫子笑道：“你說他這年紀小小，心眼子是如何長的？常日裡不言不語，內心倒是七竅小巧的，想事情倒是周到。”一邊又轉頭對霧鬆道：“我們這邊娘娘信重，冇放掌印的至公公，外務都是我們提點著，常日裡原該比彆處更謹慎謹慎些的，緊著流派，嚴查收支，倒是應當的。”

雙林抬眼看他，看到他轉了頭，月光下他披著頭髮，微闔著眼，睫毛低垂，端倪間倦怠之意甚濃，神情蕉萃，這可貴的軟弱之態讓雙林心一跳，健忘了他們之間那鴻溝普通的間隔，俄然感覺這不過是個過早擔上了任務的孩子，憐意頓生，不由自主說道：“實在小的有點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