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興公主擠笑:“恰是此理。”
“步子快著些,我在澗邊等你。”
少女雙眸悵惘,兩片唇瓣鮮潤如沁了釉的含蜜嫩蕊,微微張啟,惹人探幽。
男人鬆了手:“你若每回都不照打算行事,我們又何必提早籌劃。下回切忌私行行事,不然我真要罰你的。”
“還真有。書院先生昨日佈下一樁課業,讓寫一篇詠蘭的賦,我現在尚未忖好如何落筆。聽聞你這些年非常攢了些描物摹形的風景圖,不如拿來與我瞧瞧,或能開導思路。”
陸聽溪懵住,她怎不記得她說過這話?
楊順站得遠,卻也能聽得些一二對話。貳心道世子那裡是被問住,不過是捨不得讓陸女人受累涉險。世子派給陸女人的都是輕省差事,且這回縱早知那幫賊人手裡拿的是傷不了人的假火器,世子還是再三叮嚀耳目務必看顧好陸女人。
他俯身看她:“罰你多給我畫十張畫像。”
她驀地想起他好似跟她說過,今後不必跟他伸謝。可他這回確切幫了忙,在人前總還是要全麵禮數的。
他瞧見沈惟欽望陸聽溪的眼神,暴戾之氣幾壓不住。
男人將她逼到石壁的犄角處:“先前不是一概都商定了,為何提早入了公主府?”
這便是譏他擅攬態度了。
少女佳色鮮妍,晶光灼灼,一身薔薇寶相淡色雲霧綃繡腰襦裙,更加顯得胸豐腰纖,香膚柔澤。雙股小巧和田白玉鐲套在細瘦腕子上,被襦袖遮住大半,玉白嬌粉皆映在腕上那一圈水豆腐似的玉肌上,偏少女垂動手,看不逼真。
她對“陳同方”這名字有些印象,之前呂氏耀武揚威時曾說她丈夫的業師就是陳同方。據聞麗嬪是個直性子,凡是曉得陳家成心瞞騙,怕是不砸了陳家不算完。而麗嬪的父親又管著押送祖父之事……
謝思言總覺沈惟欽的目光時不時尋機往陸聽溪身上黏,不欲多留,回身拜彆。
沈惟欽徐行轉過照壁,淡聲叮嚀:“出廓玉璧之事查著了便速來報與我曉得。”
這罪名若坐實了, 她的好日子就當真到頭了。她插手陸家之事不過是為女兒,並未深想, 冇想到會栽這麼大個跟頭。
沈惟欽驀地轉頭:“她是坐著丁家馬車來的?”
有一瞬,他似覺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阿誰傍晚。
泰興公主久慣強勢, 眼下卻被謝思言說得盜汗涔涔。
她到公主府的時候比謝思言先前交代的要早了一些。
“我馬上去信, 讓順天府衙門那邊還是辦事, 決計不會誤事。”
陸聽溪立時瞭然。
謝思言微低頭,對上一雙蘊了涓涓春水的眼眸。
陸聽溪悵惘,謝思言不是說他要來公主府嗎?為何還要半途拐去沈惟欽的府邸?
“要的就是個意趣,哪兒那麼些顧慮,”男人將大手按到少女腦袋頂上,“記著,為全麵誠意,你定要親身送來。至若如何來見我,你想好體例。”
他又跟她細細說了推掉順昌伯府婚事的主張。陸聽溪心道,他約莫真跟泰興公主母女有甚麼不共戴天之仇。
“她無需插手,”謝思言道,“你不要小瞧了女人的枕邊風。”
“但後宮不得乾政,麗嬪能插手祖父之事?”
不知內裡的甘津蜜露是多麼銷魂滋味。
男人眼眸灼燙,仿似火熾釜沸,陸聽溪甫一觸上他的目光就被燎了一下,一時竟覺麵前此人熱不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