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勞姑母操心。侄兒此次前來,是為陸家之事。”沈惟欽一句帶過泰興公主挑起的話頭,反而徑直提起了陸家之事。
她跟那些世家令媛語不投機,先前也隻見過陸聽溪一回,那還是四五年前的事,固然她背麵也對陸聽溪的貌美與才高之名有所耳聞,卻也並未放在心上。
沈惟欽的這個爵位與自稱,大有講究。
泰興公主翻開一看,麵色陡沉。
是了,沈惟欽也是個傲到骨子裡的,母親言語一貫倔強,怕是在信中觸怒了他――他不肯接母親的話,她隻能想到這麼一個啟事。
現在的陸聽溪已長成亭亭少女,瑰姿玉色,容音皆妙,她方纔乍見之下,心驚不已。
陸聽溪將外頭動靜聽了個一清二楚。
“高女人,”沈惟欽冷哂,“一個公主插手衙門公事,不管擱到那裡,你們都不占理。現在不但胡攪蠻纏,還讓我認錯,你們若實在不肯要臉麵,不如我出去貼個佈告為高女人招親?就說高女人年既及笄,尋婿不得,茲以張榜,納賢招親,如何?”
下人報說沈惟欽到了,泰興公主命令將人領出去,又有人遞了封帖子出去。
她又掃了眼屏風。
她想了一想,答允向父兄保舉他。轉轉頭想起沈安說前院有幾個吃乾飯的,著人一查,果有幾個作威作福、偷奸耍滑的小廝。她讓母親辦了那幾個小廝,那幾個小廝倒也認罪,隻是反指沈安刁滑,可愛他們並無證據。
竟是改稱高女人,連表妹都不叫了。
頭一個反應就是不能讓沈惟欽瞧見她,固然沈惟欽該當已在去陸家拜見時見過了陸聽溪。
高瑜幾近失態站起,沈惟欽莫非前頭十幾年隻顧著公開裡勤勤奮、明麵上扮紈絝,在姻緣事上格外癡鈍?
陸聽溪餘光裡瞥見身後的左嬋正與其母張氏談笑,不知說到何事,笑得花枝亂顫。
泰興公主母女二人俱是一愣。
謝思言到得大廳門口,先往裡掠視一圈。
“你……可真本領……好樣的!”泰興公主氣得語無倫次,張口要喚侍衛,卻驀地想起麵前這個是她的堂侄兒,不是那些能任由她宰割的平常之輩。
一聲悶響,謝思言一掌拍在箱蓋上,緊緊壓住:“尊駕是否過於失禮, 我這箱內所盛何物, 與尊駕何乾?尊駕若再這般尋事生非,我便要請尊駕下去了。”
國朝定製,親王爵位由親王世子秉承,其他諸子封郡王;郡王爵位由郡王嫡宗子秉承,其他諸子授鎮國將軍;鎮國將軍爵位不成秉承,其子全數降等襲爵,授輔國將軍,孫輩仍降等襲爵,代代推之,一向降到奉國中尉為止。
世子爺方纔等在外頭時,幾近把手裡的茶杯捏碎。
張氏倒體味自家女兒,她那哪是被豬油蒙了心,清楚是看沈惟欽生得俊美,才生出讓步之心,卻未曾想,沈惟欽那般落她麵子。
謝思言說他稍後登門,泰興公主不敢拒之門外,頭疼一回,傳命出去驅逐魏國公世子。
陸聽溪纔在大廳站穩,就聽外頭有人通傳說沈惟欽到了。
高瑜問出了何事,泰興公主一眼瞪來:“都是你惹的禍端!”將帖子甩給她。
到得公主府門外,謝思言遞了樣東西給楊順,還是喝茶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