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丞相以為這拯救之恩……還不敷以證明慕愛卿的決計?”楚伊澤打斷趙禮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先發製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難不成丞相是想讓孤王做個無情無義之人?”
“哦?你不說,孤王把這件事都差點忘了。”他歎了口氣,將身上的披風攏了攏,扭頭朝著安奴道:“你去把那捲《漢華誌》拿過來。”
“王上……”
淩峰嘴唇微微爬動著,臉上閃過躊躇之色:“即便冇有慕存安,丞相就能包管王上冇有反的心機?”
涼亭以內,一束束陽光灑了過來,照在楚伊澤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烏黑的秀髮披垂的肩頭,輕風拂過,它悄悄地散動著。
半響,他抿了抿乾裂的唇瓣,下認識的伸手去拿茶盞,冇成想卻已經見底了。伸出去的手觸摸到一雙冰冷的指尖,他微微一怔,微微昂首看著慕存安那帶著淺含笑意的俊容,半晌,這纔將微頓的指尖收了回了。
安奴嘿嘿的乾笑了幾聲,伸手難堪的撓了撓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髮絲,將藏在一堆物什中的袖爐拿了起來,恭敬地遞給了楚伊澤。
如果當真能夠拉攏他們,那事情便當真輕易的多了。
“王上,慢點。”安奴將軟墊拿了過來,順手鋪在些許冰冷的石凳上,這才扶著他謹慎翼翼的坐了疇昔。
他將剩下半杯的茶盞放在桌上,重新拿起了袖爐,緩緩地摩挲著,不經意的歎了口氣。
楚伊澤聽著他的解釋,伸手將書卷拿在手中,翻到本身記錄的那頁,陰陽怪氣的哼笑了一聲:“你倒是挺故意的。”
“王上……”
“王上是不中意這茶水?”
“如果有半點但願,王上都不該放棄,莫非不是嗎?”說著,他話鋒一轉,斥道:“難不成王上不想成事,做一個廢料?”
想到這裡,他握著茶盞的手指緊了緊,眼中的落寂一閃而過。
“這風現下倒是感受不到冷意了。”楚伊澤理了理袖擺上的褶皺,抬眸衝著安奴擴闊而談。
他緩緩的站了起來,安奴極有眼色的疇昔伸手扶著,讓他身子的重量靠在本身身上。
看著因為衝動而略略起伏的胸口,慕存安嗤笑一聲,伸手將他放在桌角的書卷拿了疇昔。楚伊澤一怔,凝睇著他冷峻的側臉,才反應過來本身又被誆了。濛濛的亮光灑在他的周身,似真似幻,一時之間,他竟有些恍忽,想著,竟不由的嗤笑一聲。
嘭……
楚伊澤望向遠方,撫摩袖爐的指尖微微一頓:“那又如何樣?既然戲都演到了這個份上了,他另有何抵擋的餘地?這拯救之恩莫非都不敷讓這個官職名正言順?”
“哦?是嗎?”
“不,老臣愚笨。”趙禮斂去臉上的厲色,看似謙善受教。
“王上這是想通了,嗯?”慕存安瞥了他那對勁的模樣一眼,並不睬會,看著那即將倒滿的茶盞,手腕微轉,壺口中傾斜而下的茶水驀地頓住。
“自從那慕存安來了以後,王上就不曉得找了甚麼魔,一點節製都不受了。”
白瓷茶盞“嗖”的一下子飛了出去,落在地上便四分五裂,殘渣彈跳了幾下,終究才落在地上。
“如果冇甚麼事,那今兒個就先到這了吧,孤王也有些乏了。”看著高坐下方,交頭接耳,竊保私語的人,楚伊澤一下子感覺本身底子不想去對付。伸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狀似衰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