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奇陰沉的目光望向楊寬,一字一頓道:“楊寬,傳本官的號令,命人嚴守驛館,日夜值宿,務需求確保欽差大人的安然!”
楊雪若清澈如水的目光從紅棉身上轉移到了柳心如身上,柳心如是多麼心機小巧的女子,一眼就看破了楊雪若的用心。打心眼裡,她是很情願伴隨孔晟前行到差的,哪怕是作為貼身侍女,能伴隨如許一名名動天下的少年郎君,也強似在楊府被圈養為婢。
“蜜斯,亂世出豪傑,心如有一種預感,孔家郎君此去必能一飛沖天,將來功成名就青史留名不在話下……請蜜斯放心吧,兩年後,孔家郎君必然會身披紫袍腰紮玉帶前來江南迎娶蜜斯的!”
這時,又聽到李輔國沙啞尖細的公鴨嗓門響起:“江南察看措置使、兵馬宣撫使楊奇接昭!”
李輔國事一個貪婪惡毒之人,誰給他送禮他或許記不住,但誰冇有給他送禮,倒是門清。冇準,會拿個小帳本記實在冊,將來等天下安寧了,好秋後算賬。
實在不消楊奇叮嚀,現在楊雪若也在考慮“挑選”侍女和家仆伴隨孔晟遠赴河南任職,一起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她故意想要讓紅棉疇昔,又擔憂紅棉平日與孔晟乾係不佳,這小妮子脾氣又有些憨直,怕引發孔晟惡感,反而不美。
楊奇眼眸中掠過一絲驚詫和羞惱:這新天子竟然要讓他率軍北上平叛,要讓他用江南積儲多年的力量去跟安祿山死拚火併?好凶險無恥的昭命!
柳心如眨了眨眼,支起了身子:“蜜斯,你不必擔憂。一則是朝廷昭命難違,二則孔家郎君文武雙全,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墨客,那宋城一地當然能夠深陷疆場當中,但反過來講,又何嘗不是他報效朝廷、闡揚才乾、建功立業的舞台?”
“楊寬你去送些財帛給他,就說本官贈送他的到差川資。同時奉告他,本官的兩年之約仍然有效,隻要他能達到本官的要求,本官隨時等待他回江南來迎娶蜜斯!”楊奇揮了揮手:“彆的,收羅一下蜜斯的定見,從本府選一婢女和兩名家仆相贈,照顧他的平常起居。”
楊奇愣了一下,還是起家拜了下去:“臣在!”
楊奇第一時候閃現的動機就是方命不從,但他畢竟是老謀深算的陰沉之人,刹時又撤銷了這類動機。非論如何,大要上老是要從命朝廷昭命的。他咬了咬牙,黑著臉,躬身下去接昭:“臣楊奇,遙謝皇恩浩大,臣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但她卻不敢公開要求,因為她怕引發楊雪若的“猜忌”。這個年代,貼身侍女實則與侍妾無異,她實在拿不準楊雪若會不會吃飛醋。
楊雪若又望向了長相甜美脾氣天真爛漫的甜兒。甜兒固然年幼,卻自幼服侍人,很有眼色,一起上作為孔晟的知冷知熱的梯己人,應當是比較安妥的。
楊寬領命而去。
李輔國宣召後,在場官員士子富紳等無不驚撥出聲。開府儀同三司和上柱國,固然是虛銜,但倒是文散官的最高品級,從一品啊,楊奇本來隻是三品的官階,一下子被擢升為一品大員,所用儀仗劃一於三公三師,這是多麼的恩寵和光榮啊!並且,江南兩道兵馬行軍大總管,這無異於將楊奇的兵權擴大到了全部江南兩道,乃至可輻射山南、劍南,軍權顯赫累身,今後一聲號令,長江以南誰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