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蟄喉中低笑，“待會幫我擦身。”

令容渾身跟著發燙似的，雙臂搭在他肩頭，寢衣半被扯落，聲音都有點發軟，“夫君承諾的，說話算數。”

宋姑和枇杷還在清算衣裳，籌算拿去熏香，他目不斜視，聲音降落，“我累了。”

令允好久冇回金州, 又因範自鴻的事在府裡躲了半年, 籠中之鳥般憋悶，可貴韓蟄返來後無需顧慮, 自是蠢蠢欲動地想去活動筋骨。傅益入仕後即逢馮璋的事, 除了去歲六月回家的那陣, 這兩年也冇能在家逗留幾天。

令容在傅家住了三日，正月十四纔出發回京。

燈火半昏，映照如畫端倪，柔滑臉頰。有過房過後，她的眼角眉梢便有了嬌媚風情，哪怕是跟疇前一樣的遁藏嬌嗔之態，卻平增柔旖韻致。朱唇微張，杏眼傲視，神態帶著羞窘微惱，困在他懷裡轉動不得，無端叫他想起羅幃帳內的嬌軟哀告，輕促喘氣，火氣便從小腹騰起，竄到喉嚨。

纔不信呢，令容累得想哭，往他肩窩裡鑽了鑽，滿含思疑地輕哼了聲。

韓蟄點頭，想開端回見她時，她站在城外一處斜坡上，衣袂翻飛，叫人去采槐葉、摘野花。先前在秭歸縣城，對著煎茶也讚不斷口。公侯伯府出身的令媛，教養得端方重，甚少會愛這些俗物，她卻樂此不疲，細玩妙處。

令容退避兩步，便被韓蟄抵在案前。

“我等著。”

費事。令容內心翻了個白眼，疇昔解他腰間錦帶，小聲嘀咕，“又不是冇長手。”

趁著傅家設席後臨時無事，外頭的應酬自有傅伯鈞佳耦，傅錦元便攜妻帶女，和傅益、韓蟄一道, 出府散心。

身材兒一扭，海棠紅的裙子從燈架旁搖擺而過，便進了側間。

“嗯，之前爹爹每迴帶我上街，都買好些返來，這是最喜好的。”令容倚在書案旁。

紅菱盼了好些天賦畔得令容返來，早已按著兩人平日的愛好備了桌豐厚菜色。

全部年節冇見，令容對楊氏和韓瑤甚為馳念，想通楊氏跟韓鏡之間的關竅，更是佩服。陪著坐了一陣，見韓墨返來，一道拜見過了，韓蟄留著陪他說話，令容自回銀光院取了東西，帶著宋姑一道去二房，又逗著韓誠，同劉氏婆媳同坐一陣。

韓蟄順手揀個陶俑，憨態可掬，神情活潑，一定貴重，技藝卻很好。

外頭宋姑已備了水，隔著簾帳稟報，令容兩頰泛紅，在他胸口推了推，“本身去。”

燈燭幾近燒到絕頂，紅綃帳裡錦被混亂，軟枕墊在身下，皺巴巴的。

韓蟄倒是冇感覺如何，點頭道：“好。”

薄弱寢衣之下，窈窕身材勾畫得小巧有致，嬌麗麵龐蒸了飛霞，麗色動聽。

更何況, 闔家出遊的事已暌違太久。

……

嫁入相府之前，她必然活得格外儘情。

“夫君？”她隔著簾帳，謹慎摸索。

實在也無需擦身，他雖常宿在田野荒村，有熱水時，每晚也都沐浴，那胸膛硬邦邦的，柔嫩櫛巾掠過，唯有溫熱的水珠滾落，從脖頸肩膀會聚在胸前溝壑，冇入水中。蒸騰的熱氣叫民氣裡砰砰直跳，令容胡亂擦了胸前，便想轉到背後，卻被韓蟄伸臂攔住。

本年韓家無需設席，豐和堂裡也安逸了很多，令容出來時，楊氏正跟韓瑤說完話出屋，韓瑤不知是不是捱了訓，臉上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