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天我抽暇。”韓蟄明白她的意義，“傅益就你一名mm，哪能缺席。”

楊氏倒不感覺甚麼，擺出個敦睦的姿勢，還親身去道賀。

春初天暖，泥融燕飛，又是一年萬物競榮，群芳漸放的時候。

楊氏夙來脾氣剛烈，往跨院裡去清算韓瑤出閣後的內室, 還是紅了眼眶。

“還要多久？”

夏季裡穿得厚，外頭披著大氅，裡頭亦是層層疊疊。因是韓瑤出閣的日子，韓蟄身為兄長送親，衣裳穿得也頗貴重，墨青色的錦衣繡著金線雲紋，長袍寬袖，腰間革帶繫緊，解起來不大輕易。

令容的轎輦到了府門前，硃紅的轎簾翻開，裡頭的人鳳冠霞帔，麵龐被蓋頭遮擋著看不清，就記得她身披嫁衣，顯得身材格外嬌小。往拜堂的廳裡走時，兩人各牽綢緞，他身高腿長，她卻跟不上法度，慢得跟楊氏疇前養過的那隻小烏龜似的，耗了很多時候。

她年紀小些，加上懷的是頭胎，韓蟄也冇敢輕舉妄動。

韓家倒是沉得住氣，將樊衡從各處網羅來的證據籌辦齊備了，就等仲春底各地舉子上京赴春試，趁著都城最熱烈的時候，扯開甄家滿口仁義之下的各種罪過。

“用過了。”韓蟄頓了下，續道：“陪你再用點。”

“初九。”

“就是俄然想起來問問。”韓蟄抱得更緊。

出著神眼眶漸紅, 忽覺跟前光芒一暗, 昂首見是韓蟄，忙站起家。

查出身孕後的這半月，令容謹遵太醫的叮囑，說話走路都謹慎翼翼，晚間睡覺時也規端方矩地鋪兩床被褥，蠶蛹似的躲在裡頭。雖說每天淩晨醒來時，都是挪過半個床榻貼在韓蟄身邊，但睡前倒是緊緊避著的，怕勾起韓蟄的虎狼模樣，抱都不讓他多抱。

令容自打懷了身孕, 心境就比疇前脆弱些, 白日裡看韓瑤出閣, 後晌陪著楊氏在豐和堂裡坐了半天，院裡少了很多人，總感覺空蕩很多。

明眼人已能嗅出分歧平常的氣味，甄嗣宗更是坐不住，三天兩端地往宮裡跑。

韓蟄唇角動了動，不去碰革帶，卻俄然伸臂，將令容抱在懷裡。

到臘月初九時，韓蟄踐約往金州道賀，除卻令容的那份賀禮，另從書房挑了兩幅好畫，贈與傅錦元。

彼時來賓合座，相府威儀，她孤身走疇當年，是不是滿心忐忑敬懼？

令容試了兩下，有點泄氣，“夫君本身來。”

令容跟韓瑤結識也隻三年, 雖曉得韓瑤仍在都城，今後不能朝夕相處，都感覺捨不得, 何況是將韓瑤從嬰兒養成聘婷少女的楊氏？

“一年！”令容對著他的目光，又有點心虛，“半年……”見韓蟄仍直勾勾盯著她，躲不過錦衣司使鷹鷲般鋒銳洞察的目光，低聲道：“太醫說，頭三月和後四月不能。”

臘月深冬, 入夜得早, 酉時纔到，天已昏昏沉沉的。

先前甄、韓兩家來往勤奮時，甄夫人還成心將甄四女人許給韓征，現在另尋高門，又有縣主的虛銜撐門麵，甚是得意。

韓蟄沐浴後走到榻邊，令容披著濕漉漉尚未晾乾的頭髮，正翻書瞧。

這便是實話了。

白日在外公事纏身倒也罷了，晚間睡前老是格外難過。

“我……捶背？”

韓蟄睇著她，眸色深沉，凝眉不語。

“夫君返來啦？瑤瑤那邊都安設好了？”

令容隻好尋個端莊話題，“瑤瑤出閣後，金州那邊也該結婚了。我備了禮，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