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可真是有天稟。”令容由衷讚歎。
她睡覺向來不循分,平常睡熟了就搶他的地盤,現在將一隻手搭在胸口,衣袖半落,暴露一段皓腕。
這一片梅林前後伸展近十裡。現在寒夏季寒,開得滿山盈穀,香氣遠飄,都城裡上自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狗,凡是臘月裡得空的,都愛來這裡賞梅。人多混亂,官府特地將梅林分為南北兩端,南邊隨便觀玩,北邊拿柵欄圍起來,專供親貴重臣出來,圖個平靜。
韓蟄仰靠軟枕,冇蓋被子,隔著寢衣乃至能發覺她的呼吸落在腰間,令他身子不自發地緊繃。她的錦被丟在了身後,感覺冷了,又往他跟前鑽了鑽,貼到溫熱時,還頗滿足地感喟一聲。握他的那隻手鬆開,極天然地搭在他腰下。
因深雪中路滑難行,為好把握,管事備的都是精美小馬車。
令容手裡抱著紫金手爐,見韓瑤幾次掀側簾望外,便一笑道:“雪天路滑,那幾道車轍不好走,出了城門上官道出去就好了。”
次日朝晨,天冇亮時他就起家走了,冇轟動令容。
――習武參軍,能率軍平叛。習文讀書,能高中榜眼,若非韓鏡避嫌,恐怕能點成狀元也說不定。進了錦衣司,又有膽氣又有手腕,震懾四方。閒暇時拿做菜解悶,還能做出那般甘旨。這天稟,令人髮指!
太夫人先行,令容知她不喜,也不去湊熱烈,跟韓瑤並肩走在背麵。
這話說到了令容內內心。
唐解憂三番兩次的暗裡拆台,楊氏和韓蟄除了蕭瑟,卻難拿她如何,可見老太爺和太夫人對她偏疼寵嬖到了多麼境地。
令容順手取了屜中的糕點,給韓瑤遞了一塊,吃了兩口,隨口道:“吃著這糕點,倒想起件趣事。先前給你哥嘗這個,他隻皺眉,彷彿感覺味道不好。我原還想他過於抉剔,見地了他的廚藝,纔算明白,他抉剔自有抉剔的事理。”
太夫人和兩位夫人各自一輛,韓瑤早早就拉著令容同乘,剩下唐解憂跟堂嫂梅氏一輛。
令容會心,含笑道:“本來如此,多謝你提示了。”
她畢竟是他的妻,雖說年紀還小,嘗一嘗該當無妨。
先前廚房中被擺了一道,令容心存迷惑,叫宋姑探了探,才曉得太夫人成心將唐解憂許給韓蟄,隻因楊氏不肯,韓蟄又偶然,才拖到現在。既然明白原委,那日唐解憂的籌算就呼之慾出了――不過是想趁韓蟄對她也偶然,叫她犯韓蟄的忌,留下個壞印象,趁早叫她被夫君嫌棄。
未幾時,連甚少在內院露麵的韓征都來了。
……
既然韓瑤提到這茬,令容順勢歎道:“我當時還迷惑,平白無端叫我做菜,不知是甚麼籌算。得知那廚房的仆人,纔算明白過來。也算因禍得福,嚐了嚐你哥的技術,回味無窮。”
韓蟄正值盛年,精力充分,每晚歇三個時候就能龍精虎猛。偶爾外出辦差,連著兩日兩夜不睡,補兩個時候的就寢就能規複。是以平常他歇得晚,多是聞聲亥時末刻的梆子才睡。
韓征和韓瑤當即擁戴,楊氏也覺有理,當即叫人去安排車馬。等二房婆媳來問安時,將事兒說了,遂各自回屋添了禦寒的衣裳,帶上暖手小爐,一家後代眷浩大出門。老太爺和韓墨兄弟都去了衙署,韓征在羽林軍中當差,本日恰好輪休,便騎馬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