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韓蟄是想藉機對範自鴻脫手,兩虎相鬥,她倆臨時不必去添亂。
太子才兩歲,剛受了驚嚇,哪會解釋那些?
疆場上的弓馬曆練畢竟與錦衣司的狠辣搏殺分歧,範自鴻連樊衡都難抵擋,如何能與韓蟄對抗?
“究竟何事,要朕親身趕來。”
殺伐交戰之人倔強悍厲,冷厲端倪間儘是鋒芒,似重劍壓下,令永昌帝擺佈扭捏。
範自鴻應道:“皇上聖明!”
且範貴妃姐妹得寵,枕畔耳邊經常勸說,已令永昌帝對把持朝堂、行事倔強的韓家思疑顧忌,生歸還河東之力重振君權之心,擺佈扭捏。方纔永昌帝會開口問他,明顯也是對韓家起疑,不敢堅信。
侍衛已去緝拿刺客,範自鴻鬥不過韓蟄,被攔在殿外難以脫身,眾目睽睽下神采漲紅。
永昌帝聞言而怒,向太子道:“他衝撞你了?”
突入東宮是奉了口諭,強搶太子雖不敬,韓蟄之辭卻隻是測度,並無鐵證。
氛圍頃刻呆滯。範自鴻被壞了功德, 心中恰是憤怒非常, 自問無甚把柄, 被韓蟄倨傲鹵莽地攔住, 大怒之下,當即脫手襲向韓蟄胸前,欲迫韓蟄遁藏。
他腳步一頓, 冷聲道:“韓大人莫非連禁軍緝捕刺客的事也要插手?少傅職在教誨太子殿下,彷彿無權過問禁軍的事。”
“莫非範大人未曾挾持太子?”
範自鴻的神采已非常丟臉。
“這……”永昌帝瞧著大舅子,遊移道:“太子並無傷損,不必了吧?”
令容和楊氏站在桌旁,並未挪動。
可懷裡的太子也是他親生骨頭,若韓蟄所言失實,本日便幾乎丟了性命。
他已不是頭一回被韓蟄勒迫,每次都是他這當天子的讓步……
清嘉殿外韓蟄跟範自鴻仍舊怒容相對,小太子已跑回章斐身邊,死死揪著章斐的衣衿,麵帶惶驚駭色。章斐的臉上赤色儘失,一手護著太子,卻心不在焉似的,盯著範自鴻背影,章夫人亦垂首不語,隻將女兒扶著。
……
“臣是為太子安危著想,韓大人和兩位夫人多慮了。”範自鴻的神情倒是開闊。
著罪名當眾說出來,範自鴻豈肯承認,當即道:“韓蟄血口噴人!臣是奉皇上口諭,追捕刺客,因刺客潛入東宮,才追到此處。口諭是皇上親口傳的,想必皇上還記得。”
他有點心虛,曉得此地不宜久留,抬步欲走,卻被韓蟄攔住。
這般空口對峙,全看永昌帝聖意裁斷,他並有害怕。
中間監門衛率遊移,卻不敢方命,當即命幫手去請。
“韓蟄!”範自鴻急怒之下,順手將釘在地上的佩刀拔在手中,瞋目厲色,“刺客潛入東宮,我為緝拿刺客而來,操心救護太子,你卻在此胡攪蠻纏,血口噴人,這便是你錦衣司的做派?”
“你!”範自鴻對著那雙陰鷙的眼睛,滿腔肝火,嘲笑道:“皇上跟前,你想信口歪曲?”
還是楊氏站了出來。
去歲至今, 或明或公開跟韓蟄過招數回, 他卻冇討到半點便宜。本日趁人不備突襲至此,眼看功德將成, 卻又被韓蟄攔路截斷, 未免憤怒。
“回稟皇上,臣保護及時,太子無恙。”範自鴻搶著回稟。
刺殺太子四個字如重錘敲在耳中,範自鴻當然不認這賬,“韓大人這是欲加上罪!”
韓蟄拱手,沉聲道:“範自鴻擅闖東宮,欲圖暗害太子,臣不敢擅斷,才驚擾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