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被捆在馬鞍轉動不得,一起躬身向前,更是讓她腰痠背痛。
用人不疑,疑人不消是馭下之術,反之便成大忌,若當真令樊衡絕望,於河東並無好處。且樊衡畢竟是錦衣司出來的,對都城的事瞭如指掌,手上一定冇有京畿守軍中某些人的把柄缺點,若能由他在京畿守軍再做些手腳,範家篡奪都城時,便能少量多停滯。
三人經洛州而北上,範自鴻將人質看得嚴,令容當然也冇能尋到逃脫的機遇。
而樊衡有要務在身,不成能在此時明目張膽地叛變範自鴻。
看樊衡如此篤定的態度, 明顯是方纔令容跟他提了此事。
但倘若就此放過範自鴻,便是縱虎歸山。
令容也因這變故抬開端來,素淨的眉眼裡儘是怠倦,在看到韓蟄的那一瞬浮上欣喜。
範自鴻叫人往營帳周遭堆滿易燃之物,澆了層火油,連同周遭數個營帳,都設下埋伏。安插結束,往周遭巡查一圈,確信這片火海夠大,韓蟄插翅難飛,纔對勁點頭。
還是樊衡縱馬向前,桀桀嘲笑起來,“韓大人,彆來無恙?”
誰知巡查至一處山隘,卻與範自鴻在三岔道口狹路相逢。
範家在京畿守軍拉攏人手的事做得非常隱蔽, 樊衡不成能曉得。
令容驚詫昂首,看到韓蟄歸劍入鞘,身姿緊繃。那張臉冷厲沉肅,刀削普通。
長劍鋒銳沉重,頂風揮下,將道旁一週遭石劈開,碎屑紛飛。
――他竟臨時改道,冇去邵林!
且京畿那邊出了岔子,恰是用人的時候,他便笑了笑,“以樊兄這身本領,建功何難?”
有那麼一瞬,令容但願韓蟄能狠下心,將範自鴻的命留在這裡。
此處已是河東駐軍的地界,不算太緊急,隻留千餘兵馬留守。
樊衡嘲笑不該,範自鴻劍鋒輕抬,挑開令容頭上的帽兜,劍鋒漸漸挪向鬢邊,又回至頸側,雖未刺破,卻在肌膚輕壓下一道紅痕。
樊衡冇有昔日堆集的軍功友情,又不肯屈居人下,想建功站穩腳根,也是人之常情。
本日狹路相逢,那件事當然還冇完。
有一瞬的對峙,韓蟄盯著令容和範自鴻,幾近忘了中間的樊衡。
白日裡,則還是隱蔽趕路,還比前兩日倉猝了很多。
擺在他跟前的,彷彿隻要一條路。
韓蟄總算稍稍放心,與楊裕的部下合力,將劉統擊退數十裡。
令容被範自鴻挾製的動靜傳來時,他正率兵跟劉統對峙,見信大怒非常,卻因戰事在最緊急處,難以抽成分開,隻能命錦衣司抓緊查探。待河陽楊裕撥出幫手平叛的軍隊到達,肩上擔子才輕了很多。
範自鴻的聲音亦如刀劍般帶著寒意,“如許細皮嫩肉的美人,韓大人當真捨得?”
看那模樣,倒像是想去往就近的河東營帳。
這話裡藏不住怨氣,亦有不滿。
……
……
按理,這事該跟範互市討後再做定奪。但楊家既然已發覺端倪,必然有所防備――難怪韓蟄在恒城跟劉統對峙逗留,恐怕也是留有後招。若要跟範互市討後再定奪策劃,恐怕來不及,且樊衡的話已說到這份上,再推委敷衍,隻會生出罅隙。
……
“但她有些話,卻說得冇錯。樊某雖憑一腔熱誠投奔,出世入死, 賣力相救, 範兄卻仍有疑慮――畢竟我出自錦衣司, 哪怕自斷後路, 範兄也感覺我會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