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蟄踱步過來，手裡一隻瓷碗，裡頭是些細碎的珠子。

“表哥，我知錯了。”唐解憂垂首胸前，臉都漲紅了，“求外祖父彆罰我跪祠堂。”

韓蟄不為所動，隻盯著韓鏡。

隻這一句話，便將韓鏡的摸索責問全都堵了歸去。

傍晚時分，唐解憂進香後回府，還冇進慶遠堂，便被叫到了韓鏡跟前。

到初三那日，稟報過長輩後，伉儷齊往金州回門。

這個馮煥會不會跟馮璋有乾係？

母女二人說梯己話，再出屋時，天氣卻早已黑了。

“那人是田大寺人的表侄，來頭不小，一時候探聽不到。不過他跟傅氏早就熟諳，這點冇錯。我已使了人刺探，一有動靜就報來。”仆婦接過那隻沉甸甸的赤金手鐲，滿臉堆笑，“多謝女人打賞。”

“是你哥哥的老友，因前陣子傷了腿腳，離家又遠，臨時在我們府裡養傷。”宋氏瞧了客舍一眼，“也是個青年才俊，家裡是鹽商，富甲一方，偏要從科舉入仕，讀書很勤奮，技藝也比你哥哥好。”

回到慶遠堂，因是老太爺懲罰，太夫人也冇能說甚麼。

不過外頭雖有測度，卻冇人曉得內幕，令容便也揭過。

囁喏了半晌，垂首承認，隻說是一時失手。

“隻是不利？”韓蟄低頭覷著她。

現在想來，珠子便是當時撒到令容腳下，繼而滾入泥地。

月餘冇見，宋氏肥胖了很多，一見她，眼圈也自紅了，隻是礙著韓蟄不好透露，隻緊緊握住令容的手，捧在掌內心，摩挲不止。

三朝相爺、錦衣司使合力責問，唐解憂也是倉促行事，縫隙很多，哪還撐得住？

“與傅氏無關。祖父家法嚴明，瑤兒雖年幼，卻知進退、懂分寸。這事雖小，卻可見表妹心術不正，做事不知分寸。姑姑已過世，外人倘若群情，也隻會說韓家教女無方。若儘管寵溺聽任，將來不止丟相府顏麵，更會引來禍事。請祖父三思！”

傅錦元倒還好，見令容氣色甚好，放了心，麵帶笑意同韓蟄酬酢，往客堂走。

“不是……”唐解憂下認識否定，懾於韓蟄的目光，加上珠子擺在跟前，並冇底氣。

金州一帶並冇有佳耦回孃家後不能同宿的端方，宋氏早已打掃了客捨出來。兩人往客舍走，路子一處院落，瞧見屋門半開，令容略微驚奇，“府裡另有旁的客人嗎？”

疇前他在書院時，還是翩然少年、溫潤如玉的姿勢，隔了一陣冇見，竟又添了精乾利落。叮嚀管事安排隨行的人，他自引著韓蟄入內，因韓蟄比他年長四歲，也不好稱呼妹夫，便隻以“韓大人”相稱。

因傳聞是鹽商，怕跟範貴妃家有關，又隨口道：“那人叫甚麼？”

……

唐解憂昂首，目露茫然，“甚麼崴腳……”

“傅氏畢竟是我三媒六娉的妻室，她的表嫂，長幼有序。”韓蟄冇有讓步的意義，“祖父既拿表妹當親孫女心疼，她用心不正，理應按家法訓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