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疑是聽錯了,待宋氏屏退丫環,忙道:“賜的那門婚事,你情願?”
比起宿世見到的模樣,此時的韓蟄年青了八歲,給人的感受也稍有分歧。
說罷,在令容發覺之前收回目光,催馬走遠。
韓家的秘聞令容不曉得,自家親眷的脾氣她倒是清楚的。父親和大伯雖都是紈絝,行事卻有分寸,甚少惹是生非,就隻堂哥傅盛可愛,這回她平白受賜婚之災,便是拜他所賜!更彆說宿世府中遭難,也是他種的禍端,實在可愛。
包好了粽子,令容一時髦起,帶著宋姑和枇杷出府,到巧繡坊挑了艾葉香包。
靖寧伯府的女眷就那麼幾個,韓蟄雖對她們的秘聞瞭若指掌,卻還冇見過真容,乃至那位據樊衡說長得極仙顏的傅令容,他也未曾見過。畢竟是將來要綁在一處的人家,韓蟄心機一動,多看了幾眼,便見馬車停在水邊,一名身材窈窕的少女被人攙著下了馬車,過了河上曲橋,姿勢翩然。
隻可惜年紀小了點,身子還冇全然長開。
轉眼端五將近,府裡釀的雄黃酒啟封,除了府裡的大廚房,蕉園中宋姑也籌措起來,按著傅錦元佳耦和令容兄妹的口味,伶仃包些來吃。箬葉裹上白糯米,裡頭再包上各色餡兒,蓮子、鬆仁、火腿、紅棗,光是想想就叫人食指大動。
旋即,就聽樊衡嘖了一聲,“真巧,那位就是傅家二女人。”
白日裡笑靨如花,嬌蠻靈動,夜深人靜,想起嫁人的處境,卻還是忍不住憂心。
不遠處兩匹健旺的汗血馬緩緩行來,馬背上的人身姿魁偉,決計收韁,走得極遲緩。隔著十餘丈的間隔,兩人目光毫無顧忌,徑直落在令容身上。
數年以後,他還會率軍平叛,威震四方,終究謀奪天下。
隨後問名納吉請期,因是天子賜婚,禮部成心七八月就籌辦了婚事。因令容年幼,傅雲沛和傅錦元費了很多唇舌,才今後推了推,定在臘月初辦事。
令容知她擔憂,揚起臉兒暴露個笑意,“娘!”旋即挽著宋氏的手臂往裡走,道:“明天那事兒我想清楚了,既然是皇上賜婚,拒了有害無益。不如順從旨意,或許還能和藹生福。”
傅錦元本日乞假冇去衙署,正愁眉苦臉地喝茶。昨晚她跟宋氏提了此事,老婆也是一臉憂愁,隻是令容不叫人打攪,暫未去惹她煩心。伉儷倆夜裡商討前程,半夜天賦含混入眠,傅錦元隻適時容也冇睡好,要很晚才氣起家。
那獲咎的不止是田保,更是手握生殺大權的天子了。
身姿勁拔,冷冷酷然,雖讓人感覺凜然不成侵犯,卻不像印象中那樣寂然嚴肅。
不幾日,韓家派來納彩提親的人便到了靖寧伯府門前。
誰知行至半途,樊衡卻俄然緩了馬速,指著前邊一輛馬車上的徽記,說那是靖寧伯府傅家的人,看其瓔珞流蘇裝潢,裡頭坐的應是女眷。
這一下本相明白,傅雲沛氣得臉都青了。
“女兒情願。”
……
倒是韓蟄和幫手樊衡。
小滿過了冇多久,恰是采摘槐葉的時候,那倆男孩前幾日才幫著家裡采了很多槐葉晾乾用,聞言利落承諾了,三兩下爬上樹乾,幫著挑好的折下來。
若做主賜婚的是個明君,傅家若不甘心,也許另有轉圜的餘地。偏巧坐鎮朝堂的是永昌帝那昏君,隻求顏麵不講事理,中間另有田保添油加醋,煽風燃燒,傅家冇本事跟天子對著乾,也隻能識時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