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冇再推讓,揉完左腿,又將右腿遞給他。
回到榻邊時,韓蟄背靠軟枕,苗條的雙腿伸著,已累得闔眼睡著了。
闔府高低繁忙, 銀光院裡天然也不安逸。令容是孫媳婦, 最後幾日要緊來賓來記念時, 還跟梅氏跪在一處, 厥後雖輕鬆了些, 畢竟須在靈前儘孝。得閒的時候, 怕楊氏撐不住, 也幫著接待女眷,相府雖不算太大,每日轉下來,腿腳也累得夠嗆。
唐解憂神采微變,將令容盯了半晌,忽而嗤笑,“傅令容,曉得我為何討厭你?從你頭回踏進表哥的廚房起,我就恨死了這假惺惺裝無辜的模樣!當日你就在豐和堂,怎會不知情?瞞著不肯說,自是心中有鬼。看來我猜得不錯。”
令容從速坐起家來,“夫君返來了。”
唐解憂哭得神采蕉萃、痛不欲生,跟令容初入相府時和順解意的表女人差異。
遂避而不答,正色道:“太夫人仙逝後,是老太爺親身安排。表妹若心存不滿,就教老太爺便是,何必暗裡測度。”
側間裡的說話她並不知情,但以楊氏的脾氣,那種景象下,對太夫人不成能和顏悅色。她信得過楊氏,哪怕太夫人真是受了刺激痰迷心竅,也算咎由自取――韓鏡跟楊氏閉門說話,並未究查,想必也是這原因。
韓蟄“嗯”了聲,在她身邊坐下。
韓蟄握住她肩膀,遊移了下,沉聲道:“帶他南下。”
韓蟄眼底稍融,在她眉心親了親,旋即盤膝端坐。
枇杷捏腿的工夫很好,力道合適,緩緩揉開打結似的肉,將痠痛遣散。
每日來記唸的人絡繹不斷,因韓墨重傷未愈, 還在豐和堂裡帶孝療養,經常有人去拜訪, 要緊男客多是韓鏡或韓蟄親身陪著疇昔, 偶爾有女眷替夫來看望請安,則由楊氏和令容陪著。
紅菱怕惹眼,這陣子不敢去廚房,隻備了些糕點,待令容返來,便倒茶端來糕點。待令容吃了幾塊後眉頭伸展,才扶著她到窗邊美人榻上躺著,漸漸幫她捏腿。
久彆相逢後,這床榻間動情歡愉的影象仍在腦海。
唐解憂畢竟是韓鏡的外孫女,現在太夫人新喪,韓鏡態度如何,不得而知。
韓蟄半個膀子露在外頭,搭在令容身上,臨睡前想起一事,“舅兄還在都城?”
“冇有。但我想伶仃問你。”
“好。”韓蟄本來沉鬱的神情和緩了很多,唇角微動,“也算禮尚來往。”
韓蟄點頭,冇勞煩令容,自將衣衫脫了,先去盥洗。
這般想著,不由加快腳步去找楊氏。
令容內心微跳。
“嗯,記念後爹孃住了兩天先回了,哥哥怕我有事無人照顧,還在四周住著。”令容往他跟前湊了湊,“夫君有事嗎?”
韓蟄血氣方剛,兩人卻還在孝期,令容擔憂徒生難堪,仍備兩副被褥。
“我冇夫君如許的伎倆,不過――”她抬眼,兩手握成拳頭,“能給夫君捶背。”
兩人各自主足,令容神采冇半點顛簸,隻號召道:“表妹。”
來看望韓墨的人少了很多,楊氏總算得空,見韓墨傷勢漸愈,雖仍不能下地,畢竟放心很多,便將內宅的事漸漸接辦過來。劉氏看得清,冇半分躊躇,很自發地罷休了。
遠近無人,唐解憂麵色微變,“傅令容!”見令容仍冇留步的籌算,追了兩步,“外祖母病故之前曾跟舅母說話,傳聞你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