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行看得出來他的眼神腐敗,不複之前的癡傻,心知他的神魂毀傷已被修複,放了心,避無可避地被另一件事引去了重視力。
“坐。”顧景行說,又禮節性地給奚央倒茶,這才神情嚴厲起來,與奚央麵劈麵坐下,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曉得你被搜魂了。”
“長生有何用?”
奚央固執道:“徒兒是真不知,若修仙是為了渡劫,這仙不修也罷。”
“不苦。”奚央說。
愛情讓人變得傻,也讓人學會奸刁。
奚央猛地昂首。
“不是扳連。”奚央脫口而出,接著麵紅耳赤,訕訕地說:“你未曾扳連我。燧人氏一族狐疑到你,以你的修為又如何會是凶手,怕遲早還是得思疑到我身上來,我也是為了自證明淨。”
逐霄真人說道:“修仙便是為了你不受顧景行之苦,超脫愛憎分袂,無怖無憂,方為大安閒。”
顧景行一怔,到了嘴邊的話被這一出截住了,乾笑了兩聲,一時看不透奚央是用心的還是誤打誤撞。
奚央不敢再和顧景行獨處,固然他捨不得這麼快就分開,他還不曉得顧景行在他閉關期間做了甚麼,有冇有人欺負他,鳳尾箜篌為甚麼碎了他也不曉得,可他怕顧景行再說話,每說一句話,都是要把他趕走。
顧景行說不打動是假的,隻是打動歸打動,感情一事,如果不說清楚,倒是一種傷害。顧景行至心待奚央,也就愈要早日說個明白。他略思慮了下說話,神情有彆樣的嚴厲。
顧景行見祁覓雲演得好好的俄然怔住,許含煙更是嚇得驚叫一聲,躲到了夏老闆身後,迷惑道:“你們乾甚麼?”
奚央望著逐霄殿半晌,還是走了出來,喊道:“師父。”
這當頭,奚央哪另有甚麼心機扭扭捏捏,當即飛到半空,放開神識,搜尋顧景行的蹤跡。他固然冇儘過天玄宗少掌門的職責,但用起少掌門的權力倒冇含混,這神識當即覆擋住了全部天玄宗,如果普通的元嬰修者,怕是要被守墨真人一巴掌拍下來。
顧景行一時不知是喜是氣,無言了半晌,對祁覓雲他們說道:“明天的戲停息,你們先本身揣摩一下。”接著龐大地看奚央,問道:“你出關了?”
奚央說:“師父,你能不能為徒兒與顧景行占卜一卦?”
“奚央!”顧景行喊道。
他要本身先走了,不要讓顧景行來趕。
奚央念著“安閒”兩字,說:“我不要安閒,我要顧景行。”
顧景行感到了一絲無可何如,彷彿在哄一個小孩子般,咬了咬牙說:“逐霄真人說,我是你的劫數。奚央,你在天玄宗修行這麼多年,被修真界尊為天驕,你該曉得劫數是甚麼意義。劫,是用來渡的。你二十多年修到元嬰,古來少有,以你的資質想必很快就能貫穿,願你早日得道成仙。”
逐霄真人早已看他很久,對奚央的難過瞭然幾分,當即語氣和緩地說道:“奚央,你結丹之日,我曾問你修仙是為何?你當時說不曉得,彆人修仙,你便也修。現在,你為元嬰,可曉得你為何要修仙了嗎?”
奚央逃似的分開分撥駐地,他固然口上說要找師尊,但實在冇有這個動機,雖冇有這個動機,但還是不知不覺地走到逐霄峰。
奚央把信紙蓋在了本身臉上,煩惱地想,修真界男女思慕為正統,喜好男人的都是許城主、駱雪飛以及幫祁覓雲為非作歹的劉肅之輩,如果顧景行覺得他也是這般不知廉恥的人,深覺受辱,避他唯恐不及,該如何是好?以他的口拙,怕是解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