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豎起一根手指立在唇邊，表示他噤聲，緩緩地說：“多說無益，我們走著瞧！”

書記官合上帳本，向他彙報說：“將軍，糧草已經齊備。下一步……”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柴東進公然痛罵：“既然熟知舊事，為何懶惰巡山之責？我問你，軍規第一款第三條是甚麼？答覆我。說！！”

李琦又來插話：“將軍，我觀鄒校尉渾身酒氣，許是昨夜又貪酒了。不過呢，看在他忠心耿耿、武功高強的份兒上，您還是饒了他吧，固然他已經不是初犯了。”

“呃，“李琦必定地說，“錯不了，幽蘭穀的阿誰老雜毛就是前朝太醫安道全。”

牧清見到方劑舟怔怔入迷，催問說：“你到底去不去？不去就回。”

“挖茯苓還是監督我？”牧清冷冷地問。

方劑舟身穿緊身衣，比起牧清一身廣大道袍，在行動上占了很多便宜。彆人又高，搏鬥技法也諳練，三兩下就占了上風。他把牧清掀翻在地，騎在他身上，膝蓋頂住他的胸口，對勁洋洋地威脅說：“把短劍給我！不然要你都雅！”

書記官目送漸行漸遠的車馬隊，問道：“就這麼送走了？遵還是例，我們不是應當抽成的嗎？”

鄒正說道：“李主薄說的對，火燒青山穀但是彪炳史冊的大戰，不但敵軍主將富國將軍牧文遠死無全屍，就連馳援青山穀的十五萬救兵也被一舉伏擊全殲。因為冇了糧食，波羅王朝東線疆場一潰千裡，流派大開，終究導致兵敗亡國，這麼大的功績，將軍居首功！”他本想拍拍馬屁，安撫一下柴將軍的火氣，但是拍馬屁也要講究技能和機會的。

李琦不覺得然。“留下陳跡又能如何樣？隻要有那位白叟家護著您，誰敢太歲頭上動土？”他往柴東進身邊靠了靠，抬高聲音又說，“將軍，那些歌舞伎姿色不錯，殺了怪可惜的，賜給我吧。”

杖六百！？行了，鄒正這狗東西不死也是殘廢了。李琦兩手側立，含笑不止。他斜眼盯著鄒正，彷彿是在說，你不是罵我詞訟吏嗎，你不是對我不平不忿麼，這回看你死不死。

現在，波羅王朝固然毀滅，但是青山穀的首要性並冇有消弭，它還是屯糧之所，還是防備森嚴的軍事禁區；隻不過青山穀上空飄蕩的旗號變成了崢嶸的虎旗--這是巴德王朝的徽幟--為巴德王朝保衛這片山穀的將領名叫柴東進。他眼小嘴闊，身形微碩，官居顯武將軍。

“防身？”方劑舟諷刺說，“這是製式短劍，甲士用的！遵循波羅王朝法規--私藏製式兵器--砍頭！”

“那些歌舞伎呢？也算惹是生非？”李琦問。

“千真萬確地關聯。”

“風陵渡河口鎮，”柴東進公佈號令，“起運！”

“殺！”柴東進刻毒地說，“不留陳跡！“

方劑舟也從地上爬起來，在麵前短劍的勒迫下，他不敢再張狂：“小師弟，帶上我吧。我隨你去挖茯苓。”

方劑舟冇有直接答覆牧清的發問。關於牧清，他有著數不清的疑問和氣憤。三年前的某一天早晨，師父金道全俄然從內裡撿回一個胸前插著半隻鈚箭、要死不活的野小子。厥後他曉得阿誰半死不活的混蛋叫牛三木。那年牛三木十六歲，比他小兩歲。自從牛三木來到了幽蘭穀，師父就把統統的寵嬖全都給了他，比如師父在傳授醫道技藝的時候，總會變著法兒的把他支走，唯獨讓牛三木留下來侍讀。師父的這些行動讓他無時不感到氣憤。另有就是，師父對牛三木向來都是聽任自在，牛三木背不背藥經，挖不挖草藥，師父底子不聞不問，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比現在天一大早，天還不亮，牛三木就背上竹筐，拿起藥鋤，號召也不打，直接出了門。他感覺蹊蹺，故而換了一身緊身衣一起跟從來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