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自來到座上，葉向高坐西向東，左光鬥坐北麵南，而楊漣則是揹著雙手，望著畫中的白虎愣愣入迷，久久，才轉過身來，點點頭道：

包間的牆上懸著一副春聯：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明淨在人間。字是狂草，葉向高本身的手筆，本日故意把春聯掛在此處，就是要警省世人本身所負擔的任務。春聯當中，一幅圖吊掛，名曰“猛虎下山”圖。一隻斑斕白虎，雄踞在絕壁之上，仰首對月長嘯，似有地動山搖的氣勢。

“當如是。”左光鬥附和這番話。

“如何講？”葉向高問道。

“我等該當警戒一些變故。”楊漣冇有點頭，也冇有點頭，隻是說了這句話。

“吱剌——”包間的門被小二輕聲推開，隨後小二躬下腰恭敬的請進兩人來，白叟倉猝放下茶杯將二人迎出去，隨後一擺手讓小二下去了。

“如此，選人的事情便交給文孺籌辦罷。至於首輔那邊，我去十足氣。”葉向高把任務交給了楊漣。

楊益圓瞪大眼，望著牆上虎虎有活力的百獸之王，心想，當今庸君在朝，若無一群猛虎出山，這世道當真一發不成清算了！自從首輔張居正歸天以後，萬曆帝開端倒行逆施，朝廷環繞著“冊立太子”以及“礦稅”兩事爭鬨不休，呈現了一批又一批勇於同萬曆帝抗爭的豪傑，他們都是剛正不阿的人物，多數為‘東林黨人’，可謂一代精英。

……

見兩人不語，葉向高撫著髯毛持續說道：“將來太子朱常洛上位必定是局勢所趨，想來會聖明很多。當時要使五府六部人才濟濟，朝政一片腐敗，複興大明就有望了。”

葉向高冇有說話，隻是伸出食指，往茶杯裡頭沾了下水，在幾案上，一字一字地謄寫起來，寫了又沾，沾了又寫，幾近寫滿了全部幾案，然後伸出巴掌來，又全數把水跡抹去……

葉向高和左光鬥望著楊漣那紫銅色四方臉廓，耳聽那金石般的話語，手中的茶水不知不覺跟著他一揮一灑潑了出來，不覺大為奮發，對勁的互動一眼，不住地點頭。

現在此地，冇有官位大小之分，冇有資格長幼之分，他們都是為朝廷出運營策的奠定者。葉向高為了謹慎起見，特地交代了個最可靠的伴計賣力茶水與點心，並且還包下了擺佈兩個包間，閒雜人等一概不得在包間周遭滋擾。

“那麼，鄭氏與閹黨之患，如何對於？”楊漣問。

“今欲重振朝綱，非起用‘東林黨人’莫屬，顧憲成前輩的門生都是一代精英，現在太子不日就要君臨天下，如果將‘東林黨人’全數召回朝廷，君臣間定然默契不悖，構成一個風雲際會的新局麵，如此則國度有望，百姓有靠，‘複興大明’當真是指日可待！”

“台山兄，自打你去官後，但是好久未見了。”兩人拱了拱手如許說道。

葉向高輕呷一口茶水，謙遜地答道：“文孺真是謬讚了，莽撞一作罷也，難登風雅之堂。”

“當今，朝廷已是五官不全，四肢殘破，半身不遂……大明內憂內亂，我們做臣子的，總該要做點甚麼。辦理國度，‘選官用人’是第一要事，用人不當，則萬事俱休。”

“所言甚是。”葉向高和左光鬥如醍醐灌頂，認識到這是一個亟待處理的大費事。

“前幾日皇宗子貼身寺人王安悄悄派人遞給我一張字條，‘今主上已日薄奄奄，恐是尋則崩矣。雖為皇宗子嗣，然哥兒性善，鄭貴妃必不已，恐阻當’。那鄭氏工於心計且有寺人作怪，我們該要知己知彼，才氣百戰不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