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南信身上多處負傷,單膝跪地,右手握著馬刀撐住他脆弱的身軀,斑白的頭髮在北風中亂作一團。他捋了捋亂髮,沉重的喘著氣。
“我在想方纔獨孤南信說的話,我是不是真的做了羯族人的嘍囉。”
溫馨的有些可駭。石瞻坐在一處高地之上,全部山穀藉著昏黃月色望去,黑壓壓的一片都是屍身,流在地上的鮮血已經乾枯。偶爾有幾個受傷未死的鮮卑人掙紮著想從死人堆了爬出來,被值夜的趙軍兵士發明,獲得的就是一刀,然後完整死去。
石瞻神采一沉,說道:“我自幼縱橫疆場,早已將存亡置之度外,何懼你鮮卑人的刀劍?”
“副將安在?”石瞻喊道。
很多兵士接到原地休整的號令,連帳篷也不搭,也不管漫山遍野的鮮卑人屍身,當場扯了一塊毛氈蓋著,大夥兒挨一起睡著了。
獨孤南信艱钜的站了起來,他低頭環顧四周,鮮卑人的屍首堆滿了雪狼穀。昂首看著石瞻,眼神裡充滿了殺氣和肝火。
西北風呼呼的颳著,營地的篝火燒的很旺。固然身材一句非常倦怠,石瞻卻始終冇有入眠,他的內心始終回想著獨孤南信的話,本身身為漢人,卻帶領漢家後輩為了羯族人打鮮卑人,莫非本身真的成了中原罪人嗎?
雪狼穀裡殺聲沖天,烽火四起。刀槍相觸的聲音和人的嘶吼聲持續了幾個時候,幾萬鮮卑人已所剩無幾。戰馬哀鳴,病篤之人的嗟歎充滿著全部山穀。
但是他又想到本身自幼長在石虎身邊,石虎待他視如己出,關愛有加,傳他技藝,授他兵法,對他有哺育之恩,故而從不違背石虎的意義。他向來冇有想過本身如許做,是不是在助紂為虐,現在獨孤南信幾句話,對於石瞻來講如同醍醐灌頂。
石瞻安撫了一下躁動的戰馬,然後拿下頭盔扔在地上,上馬。身邊的侍從接過馬韁繩,牽著馬冷靜的退到了一邊。
“末將在!”
石瞻見狀,雙手握刀,猛的砍了下去。
“末將領命!”
一代鮮卑勇將獨孤南信就此閉幕在了石瞻的手裡。
獨孤南信和石瞻擦肩而過,兩人都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獨孤南信還是舉著刀,而石瞻的刀還是反手握著。
“大哥,如何還不去睡?這場戰役我們已經贏了,無需擔憂。”李昌走了過來,看石瞻坐在篝火旁兩眼直視這前鋒,一動不動,小聲的問道:“大哥你在想甚麼?”
過了半晌,石瞻緩緩轉過身,轉頭看著獨孤南信,略有驚奇的說道:“還真是一條硬漢,身負重傷挨我一刀竟然還站著不倒,獨孤南信,我石或人藐視你了。”
石瞻說著,便向獨孤南信舉起了刀,但是冇有打擊,看來是籌算給獨孤南信先脫手的機遇。
“服從。”李昌微微施禮,看了看石瞻,畢竟冇有多說一句,然後走開了。
“這些兄弟們跟著我南征北戰這麼多年,都是好樣的,明日巳時雄師開赴,你派人把戰死的兄弟們的骸骨妥當措置,鮮卑人的屍身當場燃燒。”
“哈!!!”獨孤南信大吼一聲,手握馬刀,竭儘儘力向石瞻衝了疇昔。
石瞻的侍從將獨孤南信的人頭撿起來放入一個布袋當中,這將作為此次戰役的勝利,呈送到後趙天子石虎的禦案前。
“值夜的人都安排好了吧?雪狼穀周遭百裡皆無火食,但虎狼猛獸偶爾還是有的,不成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