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頭見狀，神采慘白如紙，雙膝一軟便想跪地告饒。寧霄微微皺眉，將鞭子遞給那名被打的匠人，“爾有何牢騷，便用此鞭自行了斷。”

匠人們紛繁下拜：“陛下聖明。”

“何解？”寧霄非常獵奇。

“哦？”寧霄微微一笑，“墨色與留白，深淺之間，便是筆墨與畫麵的生命。爾等的職責，非同小可。”

“再者，雕版有何嚴格之要求？”寧霄持續問。

“朕已將那貪墨之匠頭下獄鞠問，爾等此後如有貪汙之事，也休想輕饒。”寧霄沉聲道。

老匠人被寧霄的話深深打動：“陛下垂拱，我等銘感五內。”

寧霄轉首望向那名受辱的匠人，眉心微蹙，問道：“爾等匠人每月又很多少人為？”

寧霄聽後，神采更加陰沉，他轉頭看了匠頭一眼，言辭如刀：“爾等心中便無律法與道義，將匠人的心血錢據為己有，視他們如何？”

匠頭惶恐至極，隻得叩首如搗蒜，連聲告饒：“陛下饒命，臣知錯了。

匠頭狼狽地爬起來，卻仍不知改過，反而挺胸痛斥：“爾何人？竟敢乾預本匠院之事，豈不知吾乃天子之臣，爾等有何資格製止我？”

宮中的餐桌上擺放著各種豐厚的好菜，固然色香味俱佳，但寧霄卻顯得心不在焉，目光停在一個空處。

書局辦理者神采變得尤其慘白，他明白現在粉飾已無濟於事，隻能實話實說：“陛下，遵循匠院的軌製，每月對付出給匠人五兩銀子。”

老匠人當即道：“陛下賢明，此雕版工藝朕等倒也駕輕就熟，唯獨墨漿難調。”

匠頭額頭密佈盜汗，忙叩首如搗蒜：“陛下明鑒，臣癡頑，偶然衝犯律法。”

寧霄揮手錶示他們起家，然後對那位老成的匠人說：“自本日起，爾可暫代匠頭之職，待後朕再作安排。”

老匠人指向一側，寧霄隻見一個年青的匠人正在將漿糊抹在木版上，而後又悄悄滴了幾滴香油。

匠人們麵露感激，紛繁下拜。

“對了，朕看爾等正在雕版，可有何難處？”寧霄轉而問。

寧霄的神采微微一沉。他轉向匠頭，聲如寒冰：“爾等莫非不知皇家之法？誰付與爾等如此大的權力，能夠隨便對待匠人，還敢扣除其人為？”

匠頭幫手持鞭子，朝一名怠倦不堪的匠人連劈帶割：“汝等竟敢如此對付，對得起吾主天子乎！吾馬上扣去爾等當月之俸，看爾們如何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