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驀地睜大了雙眼,有一種方纔建立起來的三觀俄然被人一腳踩碎的錯愕感:“真有這類玩意?您親目睹過?”
項梁聽言,麵龐彷彿都溫和了很多,他笑著轉過甚,高喊道:“陳老虎呢,還不滾出去,與乃公裝甚麼犢子!”
“後日征三十萬民夫征百越……”
“那便好,那便好!”
“那世叔卸甲是為……”
“哈哈哈,世侄終究來了!”
陳勝充分發揚了隻要作不死就往死裡作的不怕死精力,勢要突破沙鍋問到底。
陳勝看了一眼:“世叔,這是……”
項梁撫須道:“大將軍心憂世侄久病纏身,經常抱病臥床,特地去就教了幽州內的幾位高士,皆言世侄氣數太淺,今歲恐有早夭之禍,獨一化解之法,便是以含煞之兵為世侄彈壓氣數,度此災害,此番世叔解甲歸田,大將軍特地將此劍拜托給我,命我轉交給世侄。”
“本日征三十萬民夫築長城!”
可隔著不知幾千裡路,他就是想推委,也冇機遇。
畢竟陳項兩家既是世交,又同出一郡之地,陳家長盛不衰,兩家纔可守望合作。
陳勝聽到這裡,差一點笑出聲來……就陳虎這個狗脾氣,他是真乾得出來這類事!
陳勝點頭:“世叔放心,小侄免得。”
項梁欣然點頭道:“甚好、甚好……提及來,世叔家中,也有兩名與世侄普通大的子侄,世叔這一走便是十二年,也不知他們還認不認世叔!”
“然,我欲以國士報之,君卻不欲以國士人待我!”
“姥姥!”
宣泄式的自言自語,終究固結為一聲悠長的感喟。
“雜種?”
然後才聽到項梁的這番話,頓覺到手中戰劍燙手。
“你竟不知妖魔之事?”
“先有幽州都護府。”
“你另有臉說?”
項梁點頭,冇再說話。
陳勝本能的接過青銅戰劍,卻差點被青銅戰劍壓得栽倒在地,這才發覺,這把劍不但是看著厚重,實際分量,也不輕,少說也有四五十斤,也不曉得參雜了些甚麼金屬。
“哦?”
陳虎愣了愣,失聲道:“你咋曉得?”
項梁笑吟吟的偏過臉對陳勝說道:“當年,世叔與陳老虎同率為卒,陳老虎還比世叔早去兩年,當年這廝冇少與世叔擺老卒的架子,隻是冇成想,到頭兒來卻被世叔給搶了隊率的位置,就為這點破事,這廝一氣之下卸了甲,這麼多年見了世叔,都從未給過世叔好臉!”
項梁無語的道:“百將前腳抽了你鞭子,後腳巡夜就被人按進尿桶裡痛揍了一頓,這類事,也就你個狗腦筋會覺得旁人不知……當年要不是大將軍背後出麵保你,你還想囫圇的卸甲歸田?死在草原上吧!”
項梁都懶得看他:“滾滾滾,見著你這老貨就感覺礙眼!”
陳勝笑道:“世叔多慮了,似世叔這等豪傑豪傑,即便不在家中,定然也有人經常提起世叔的大名,我那兩位世兄,便是已經記不住世叔的麵龐,也定知世叔在北疆的豪傑事蹟!”
待他跨出內堂以後,陳勝才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世叔,咱兩家,還真是緣分匪淺啊!”
但是這些話自他口中說出來後,語氣卻說不出的嗟歎、苦悶。
隻能略感沉重的珍而重之收起青銅戰劍,歸入棗木匣子中:“侄兒,實在是愧對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