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花落，柔情儘，才子不複鸞鏡裂，此夢已醒。

……

因而花香便淡了，鐵鏽味彷彿模糊生出。

她很儘力的去抓，不知是不是因為很儘力，也很敬愛，又不幸的原因，小憐的手揪住了花家少爺腰間那塊玉珩。

小憐生出欣喜，昂首看向花家少爺，覺得他真的隻是在開打趣，覺得他真的情願還像之前那樣，任由她混鬨，覺得他還是喜好她的。

但是她不喜好這類冰冷，她本就是奸刁並且敬愛的小女人，以是她忍著有些冰冷的情感，擠出一個暖和的笑容，儘力扮出一副敬愛的模樣，說著些有些敬愛的話。

天然是很重的鐵鏽味，方鼎上結成的一層薄薄的綠鏽，天然會有很重的鐵鏽味，以後或許會更多些鐵鏽味，因為以後會打鬥，會流血，血也是鐵鏽味的。

殷槐彷彿已經聞到了氛圍中滿盈的花香之下，埋冇的鐵鏽的味道，也是鮮血的味道。他對這類味道並不陌生。

……

“你是，在開打趣的，對不對？你隻是在演戲，對不對？”小憐伸脫手想要再抓住花家少爺的衣襬，或是腰間的腰帶，或是腰間的玉珩，或是他身上的甚麼都好，隻如果能讓她心安的，是他身上的帶著奇特的花香的東西就好了。

高台很硬，玉珩摔得很重，然後摔碎了。

然後玉珩繫上的那根紅繩斷了，花家少爺的衣襬也被吹了起來。

夏何不再看花家仆人，卻又回過甚來看著方鼎，手指在上麵悄悄敲了一下。

小憐卻覺得他會像之前那樣揉她的小腦袋，她鬆開了玉珩。

這是他明天第三次說這句話。

現在她離鐵鏽味已經很近了，她冇有聞見那方鼎散開的鐵鏽味，或許是因為鐵鏽味太淡，或許是因為他身邊的花家少爺身上的花香很濃，但是她聞聲了花家少爺的花。

當，然後道了一聲，“好重的鐵鏽味啊。”

小憐也在看那朵花，她彷彿有些明白一些事情，隻生在玉中編織的夢境，本來她對他的喜好也不是純粹的喜好，隻不過是一朵花帶來的。

花家少爺看著她，一樣冇有說話，眼中卻還是閃過一些暖和。

她甚麼也冇說，冇有像其他被騙的小女孩一樣大吵大鬨要尋個補償，她隻是看著，然後蹲下身子開端清理那塊碎掉的玉珩，另有那朵已經完整枯萎的花。

小憐小憐，有些不幸。

花家少爺還是回過了頭，看著身後這個小女人，眼中冇有情感，臉上冇有神采，也冇有說一個字，隻是伸出一隻手想要將那塊玉珩拿開。

花香驀地間變得更加濃烈了起來，夏何卻說了一句話，將那花香又一次諱飾，替代的是濃烈的鐵鏽味。

摔碎後的玉珩卻生出一朵花來，一朵玉紅色的小花從玉珩摔碎的裂縫中長出，生出花瓣。

“抓住你，另有你的兄長，然後交給朝廷。”聲音很當真，神情也很當真，花家少爺的態度也很當真。

玉珩動手後微涼，或許是因為玉珩本身就是涼的，或許是因為小憐的手抓住玉珩的手也有些微涼。

那是一朵花，剛好孃親給她講過，那是一朵情花。

最後一次她離鐵鏽味的時候是在羊角小鎮的阿誰小小的院落裡，那天夜裡，夏何死了，流了很多血，那位山裡人重傷，逃到河邊一樣死了，留在那小院的隻要濃烈的鐵鏽的味道。隻是那天的晚風吹的實在有些急，那天的槐樹落下的槐花香味實在有些濃烈，風吹散了血腥，花香沖淡了鐵鏽，隻留下的滿院的破敗，卻冇有留下鐵鏽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