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一怔,剛想說些甚麼,卻見老夫人彷彿極度疲累的閉上眼睛,揮揮手道:“歸去吧。”
曲元白、曲景曜另有多日未見的曲元恒早已在正堂落座,陸硯上前給幾人行了禮,道:“讓二位孃舅另有大表兄久等了,阿桐去請外祖母了。”
曲元白猛地轉頭看向陸硯,兩人目光相對,陸硯見他驚詫,微微轉開了目光,看向內裡迷濛的雨霧:“餘寶乾做了範家的半子冇多久,剛好趕上先帝大修東洲行宮,國庫銀錢不敷,在江南籌算征官的機會,範家為餘寶乾花了三萬兩銀,征了個縣尉。幾年來,餘寶乾因為背靠範家大樹,加上又有些文采,便一步步高昇,兩年前被派到湖州做了知州。許是命數吧,到湖州不久,玉嬌便在三孃舅的門店待客時,碰到了餘寶乾……”
一夜春雨,早上出門時,院中的桃花便被打落了一片,點點紅雲落泥濘,看起來到讓人可惜。長寧走在陸硯身側,悄悄歎了一聲道:“早知被雨打落,還不如昨日便讓人摘了釀酒呢。”
陸硯看向曲老夫人,目光中帶著幾分憐憫的不幸,餘光看著一旁緊緊扶著曲老夫人的長寧,沉默了好久才緩緩道:“許是用毒。”
長寧用力點頭:“是呢!小孃舅說,自從這件事情以後,馮家到處難堪曲家,可我們有錯在先,隻能步步讓步,可馮家文人間家,族人多為官吏,再些處所給曲家使絆子更是常有,固然喪失不大,可處理起來,也非常費事……這應當就是當年外祖父想要將三孃舅除族的啟事了吧。姻緣結兩家,這仇呀,隻怕是無解了。”
陸硯長長歎了一口氣,垂眸看著地下道:“三孃舅已經入殮,餘寶乾臨時也不能鞠問,派去的人,隻能通過尋訪,得知在三孃舅歸天之前半年,曾得了風寒,至此就一向纏綿病榻,直至終究離世,開過丹方的藥鋪找出了藥方,並冇有題目,隻是據去診脈的大夫說前期三孃舅的脈象似有沉毒,隻不過當時他覺得是日日服藥,藥毒堆積,是以停了三孃舅的湯藥,開了甘草清毒方,隻是不知為何,開這個丹方以後,三孃舅的下人便再也不去這個藥鋪抓藥了,這是三孃舅離世前一月產生的事情,至於最後一月何人給三孃舅看的病,抓的藥,尚未查出,是以隻能估計三孃舅死於毒殺。”
長寧抬眼看了他一下,道:“筆法好、意境好,這院落明顯冇有這麼都雅的……”
九十八章
看著她微微撅起的小嘴,陸硯輕聲笑了下,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重新低頭做起畫來,道:“這般可否讓阿桐高興些?”
“許是?”曲景曜迷惑的看著陸硯:“執玉這話何意?”
“五兒且慢……”曲老夫人顫抖聲音製止了曲元白,轉頭看向陸硯問道:“我兒如何去的?那些辛苦掙下的家業又是如何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