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宗平看著坐在書案後的陸硯,青年男人麵龐安靜,看不出喜怒, 隻是麵色淡淡間仍然帶著不容小覷的威壓,讓人不敢冒昧。
一旁一向坐著未說話的曲景暉俄然開口了:“我見過,上個月我去渤東,在渤東海港見了六七隻東步亞的船,南嬌海的船隻倒是未曾見,陸郎君為何這般問?”
到家時,曲老夫人正拉著長寧的手再三叮嚀一些事項,憂心之情溢於言表。陸硯見狀忙上前施禮道:“不知外祖母本日到來,未曾親迎,還請恕罪。”
陸硯悄悄應了聲,房中就剩下他一人,氛圍更加溫馨,他眼眸也逐步深沉起來,好久後喚道:“棋福,叫洪坤過來!”
陸硯眸色中帶著幾絲疑慮,卻未曾明說,隻是持續說道:“小孃舅普通歸家從那裡入港?可曾見過東步亞與南嬌海的船隻?”
曲景暉開口說話以後,曲景曜也跟著道:“這麼講我倒想起來了,幾日前,福建一起的管事也說過港口來了幾艘甚少見的貨船,好似是東邊來的,船上的那些伴計除了比我們南平人矮一些,倒是長相無異。”
陸硯寫完最後兩個字,看了眼一向肅立一側的洪坤,淡淡道:“帶幾小我去錢塘船埠,重視下陌生標記的船隻,側重重視船上的人。”
見餘氏也這般說,曲老夫人半信半疑的再次打量了一番陸硯,方纔緩緩點頭道:“正該這般做,不管你們男人如何喜新厭舊,我們阿桐這般豐度也是人間難尋,你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若讓我曉得你在阿桐孕中有甚麼不端方,我定要好好經驗一番。”
曲元白微微掐算了一下,道:“不敷三月,三郎君有何事要問?”
曲老夫人還是不大佩服,一臉思疑的看著陸硯,一旁的餘氏見狀,笑道:“老夫人,我這裡照顧阿桐已經半月,這兩人日日都在一處,我可向你包管,新郎君是真的冇有侍婢。這後院所用丫環仆婦皆是阿桐當日陪嫁所帶,冇有旁人。莫說侍婢,便是新郎君每日歸家都定時的很,甚少在外逗留,的確是個讓人放心的好兒郎。”
長寧曉得小孃舅姻緣有下落,心中也跟著歡樂起來,臉上掛著高興的笑,道:“大伯母如果做成了,讓小孃舅給你豐富的謝媒禮才行!”
等人期間,陸硯看動手邊的紙筆,俄然想到甚麼,提筆開端在紙上寫起來,等洪坤過來時,隻見桌案上已經放了好幾頁寫了字的紙,下認識的瞟了一眼,貌似都是詩句。
“冇有?”曲老夫人不太信賴的看了眼長寧,又轉頭看了看陸硯,點了下長寧的額頭輕訓道:“怕是你不知吧!我看你這胎懷的辛苦,腦筋都有些木了,他莫不是冇奉告你,你也未發覺?”
陸硯躬身道:“請外祖母放心,硯此生不納妾,不收侍婢,這是當日對六娘承諾過的,男人一言即出,定不食言,還請外祖母固然寬解。”
長寧聞言,怕曲老夫人又說些讓陸硯尷尬的話來,趕緊道:“夫君,你且帶小孃舅去書房說話,這麼會工夫,隻怕他們聽我們幾個婦人所說都有些煩呢,這裡留我陪外婆、大伯母另有三表嫂他們聊些其他話,也不必顧忌。”
“都看,但更首要留意是否有人下船,從那裡來到那裡去。”陸硯安靜的將筆涮洗潔淨,放到一邊,看向洪坤道:“去吧。”
陸硯將翻閱完手中的卷冊,昂首看向蘇宗平道:“上月我分開錢塘時, 曾見船埠上有好幾艘從未見過標記的貨船, 是那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