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忽聞山下號角聲起,鑼鼓震天。耶律延禧大驚失容,忙出帳巡看。俯身一看,但見山腳下密密麻麻滿是兵馬,金軍正敲鼓打鑼,搖旗號令,模糊可辨“遼主快快前來受死”之類的唾罵。
“呔,你們是甚麼人,膽敢在此鼓譟!”來人斥道。
絕塵拱手見禮道:“我等乃奉大夏皇上密旨,前來助可汗脫困。各位行跡已然透露,金軍已聞訊趕來,還請可汗臨時分開此地。”
趙洛寒如何發覺不出她的心機,卻並不說話,又是一陣冗長沉默。
耶律延禧聞訊雙腿發軟,癱坐在地。當日,他輕騎逃往陰山,將家屬、輜重皆留在青塚寨,現在兒子秦王、許王既被擒,諸妃、公主、從臣定也難逃金人惡爪。
絕塵道:“‘光榮堂’尋人向來有的是體例,遼主雖藏身於深山老林,但隻要能有一兩件他曾利用過的物事,找到他應不是難事。”
“啟稟可汗,據探子下山查明,完顏宗望、完顏斡魯率千餘金兵堆積陰山腳下,正揚言要攻山。”一遼兵倉促來報。
“金軍來勢洶洶,定會窮儘所能逼遼兵出山,若可汗執意留守,怕是……”趙洛寒道。
提到沈千柔,她忽地想起師父臨死前曾說,沈一向癡戀趙洛寒。她又暗想:不知軒主是否曉得沈姐姐這段悱惻苦衷。
入得陰山,但見山脈連綿,鬱鬱蔥蔥。山中白樺成林,又有青楊、山柳、野梨、胡榛子、山櫻桃等灌木,翠綠掩映,極目處一片蒼茫。
“各位但是小女南仙派來的?”卻說耶律延禧得見昔日贈送愛女南仙的佩刀,心中大喜,猜想定是愛女得知本身受困,遂派援兵相救。
“唉!”耶律延禧聞言深覺有理,但仍遲疑不定,一時於帳內逡巡。
“夾山乃是吾大遼國藏寶之地,山中黃金各處,我欲靠此招兵買馬,東山複興。若此時冒然拜彆,卻要將我大遼基業完整就義了。”耶律延禧眉頭深鎖道。
她窘然道:“比來皇上因國事甚是心煩,他又派了奧妙任務於我,我想臨時不好推讓,待我完成任務後再提罷,權當替他分憂,畢竟……他是我的親人。”提及“親人”二字,她的聲音變得幾不成聞,隻因她又想起,本身的父母嫡親恰是因趙洛寒而死。
又等了一刻鐘,但見探子來報:“可汗,大事不好!秦王、許王均被金兵鉗製,那完顏宗望口口聲聲說,隻要可汗投降歸附金國,便放了人質。”
趙洛寒道:“千柔說的倒冇錯,你也忒不爭氣了。幸虧現在你開了竅,將趙家刀法練上了手,今後仍需勤習苦練,功成以後,包你行走江湖,難逢敵手。”
冷飛雪點頭道:“我同大師一道去。”又轉頭衝趙洛寒一笑。
絕塵並不承諾,反是看向趙洛寒。趙洛寒輕笑一聲,放下肉叉,起家道:“我等在此恭迎天祚帝,金軍結兵正往此地來,乞望聖駕臨時出山轉移。”
趙洛寒隻道:“我隨你同去。”
不容擔擱,她進宮求見耶律皇後,待皇後遣退擺佈方表白來意。皇後救父心切,自是承諾她的要求,將天祚帝耶律延禧曾用過的佩刀、水囊交予。
“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趙洛寒勸道。
“溫大哥他們都說軒主自創的劍法既超脫又鋒利,像那招‘月下飛天鏡’,由上而下俯身刺劍,猶記當時軒主教我之時,溫大哥、苗大哥皆讚歎不已,都說軒主這一刺,真真比如謫仙下凡。”她不動聲色的拍起馬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