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順命她起家，走近她細細察看。但見她一雙澄徹鳳眼，傲視流波，好似瑾王妃之態；英挺鼻梁，潔白潤額，又似瑾王李乾方之容。他點頭道：“本年多大了？”

如此過了半日，找了一處埋冇處換回女裝，方回到堆棧。發明李笑豪門口守著兩個侍衛，她想要拍門，卻被禁止，隻得在門外等待。

“十八。”她答道。

嵬眻道：“這位是妙空的朋友，恰是他用內力替公主護住心脈，我才得以大膽用藥。”

李乾順衝門外喊了一聲，立即有兩位官員疾步走進，垂手服從。

“咚咚咚。”外頭響起一陣拍門聲。

冷飛雪不知宿命為何如此安排，讓本身清清楚楚完完整整的體味了他們的情史。聽完那些追思，縱使滿腔委曲與痛苦，卻不知向誰傾訴，想恨想怨卻也不知去恨誰去怨誰。他已死，她將要死，而本身甚麼時候死？她魂不守舍地浪蕩在大街上，鬨市喧鬨，她全然聽不清。

次日醒轉，她往李笑寒房間探視。二人才聊了幾句，就聽有人拍門。冷飛雪翻開門，但見門口齊溜溜排開兩隊佩刀侍衛，一頂紫色小轎停在院落中，一人躬身翻開轎簾，裡頭走出一男，約摸四十開外，美髯垂胸，紫袍加身，端的氣度不凡。

冷飛雪尚在打量那紫袍男人，見李笑寒向其下跪，心中已然曉得他是西夏國的天子李乾順。

趙洛寒牽起她的手，持續往前行去。不知走了多少步，他才以低不成聞的鼻音“嗯”了一聲。這句意義不明的“嗯”卻讓李笑寒高興了好久好久。

“各處的牛羊像是天涯的雲朵，你說從未見過這般壯美風景。我揚催促馬，朝那羊群奔去，而你緊隨厥後。成群的牛羊被我們驚得四周奔竄，牧羊人用你聽不懂的話語朝你呼嘯。你轉過甚問我，他在罵我麼？我哈哈大笑，對那牧羊人道歉。他捧出美酒和乳酪接待我們，並且祝賀我們……”她沉浸在無儘的回想中，點點滴滴，毫無儲存的報告，“還記得嗎，那天你被我們黨項人的青稞酒灌醉了呢，一向傻傻地笑，抱著馬脖子就要跑。若不是被我拉住韁繩，你可不要摔死了！哈哈！”

“你且放寬解，將病治好，等我來接你。”他握著她的手柔聲道。

……

“瞧，這片地盤就是生我育我的處所！”李笑寒跳著扭轉起來，迎著草原上的風起舞，像一隻蹁躚的胡蝶，“這裡是‘塞上江南’，江南有的，這兒都有。洛兒，你就留在這兒吧，和我平生一世在一起。”

她自言自語道：“是了，你覺得我死了。”

他點點頭道：“放心養病，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

“在宋國長大？”李乾順問道。

“啟稟公主殿下，國師大人求見。”門外一人傳話道。

霍行雲踉蹌著走遠，渾身披髮著難以名狀的悲苦。她目送他拜彆，畢竟邁不出那一步，安然麵對他。她歎了口氣，暗罵本身是個孬種。

霍行雲並未答話，神采甚是丟臉。

本來，此前李笑寒拜托嵬眻帶信，恰是將冷飛雪乃瑾王李乾方之女的內幕稟告。

說到此處，他又回身對李笑寒道：“當年你通敵賣國，愚笨癡狂，本該以死賠罪，可朕念在兄妹一場，遂饒你一命。現在你擅自逃出，朕若再作姑息，國法難容。不過，念在你這一次卻將皇弟的遺孤帶到了朕身邊，也算將功折罪。極刑可免，活罪難逃。朕就罰你一輩子軟禁於深宮以內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