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伯伯,軒主還冇返來嗎?”小冷拉了拉洪浩的衣袖,輕聲問。
沈千柔笑著給小冷夾了個雞腿,道:“軒主那裡捨得!含在嘴裡都怕化了,乾脆本身吃了便是,如何會便宜了狗?”
小冷端起酒杯,怯生生道:“各位前輩好,我是小冷,我、我敬你們。”
“謹慎肝兒你再吵,軒主宰了你喂狗!”洪浩恐嚇她道。
她悄悄點頭。
飛雪蹲在地上嗷嗚叫了聲。
不知怎的,小冷感受這二人的說話並不鎮靜,客客氣氣,卻膈應得緊。
小冷又虛空摸索一把,道:“白軒主也來了嗎?小冷好想你!”
他倒有些哭笑不得,隻好哄道:“我的心再偏,也是方向你。”
“如何,我待你不好?”從趙洛寒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悲喜,這讓小冷萬分忐忑。
“軒主這是早呢,還是晚呢?”沈千柔挖苦道。
“軒主你來看我了!”她按捺不住高興,順勢以手纏上他的頸脖。
“為甚麼不?軒主說,師父是蓋世無雙的大豪傑,做他的門徒還會虧損不成?”小冷撅起嘴抗議。
小冷方點點頭:“沈姐姐說的是。”
趙洛寒眼睛瞟向門外,燈火將夜色點亮,模糊可辨院中梅樹姿影。屋內,眾弟兄暢談痛飲,舉杯劃拳,好不安閒。都是一乾出世入死的兄弟,往昔經曆差異,本日人緣際會,共襄此舉。他起家,舉杯邀酒。烈酒醇香,有人喝得豪放,有人喝得斯文,有人打趣,有人凝重,儘收趙洛寒眼底。
“之前我睡不著,師父就陪著我,我睡床上,他寢室梁。每次我讓師父下來,他都說不……軒主,可有我師父的動靜?”小冷想起了她的師父,常日裡話未幾,卻讓她感受非常放心與暖和的人。
……
她噗嗤一聲笑了:“得了,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連個小孩子的醋也吃。”
“功績都是浮雲,隻求儘情痛快。”白一忠道。
“好,乾了!”眾弟子紛繁抬頭一飲而儘。本年的除夕飯竟是在一個小丫頭的祝酒中開了席,諸人都在私底下群情,這被軒主捧在手內心的瞎丫頭究竟甚麼來路。有人說是軒主新收的關門弟子,也有人說是軒主的遠房親戚,另有人笑該不會是軒內哪個長老的私生女。
趙洛寒將她抱進被窩,蓋好被子,纔在床邊坐下。是年夏季奇冷,他內力深厚自是足以禦寒,而小冷並無武功根底,纔在外頭呆了一會,小手就已冰冰冷涼。這讓他遐想到昔日她冰冷的屍身。
沈千柔對他的態度甚是不滿,手一揚,油紙傘掉在雪地裡。
小冷倚著門,緩緩蹲下。她心想:沈姐姐彷彿不喜好軒主來看我,是擔憂我煩著軒主了麼?
停了幾日的大雪再度來臨姑蘇城。小冷牽著飛雪,或說飛雪領著小冷,在雪地裡玩耍。江南有俚語:“落雪狗歡樂”。飛雪自是歡樂得很,繞著小冷跑來跑去,搖著尾巴,不時吼上兩聲。
沈千柔道:“數日不見,不知白軒主又殺了幾條性命,為本派立下多少汗馬功績?”
幾杯酒下肚,諸人皆渾身和緩。飛雪忽地跑至門邊,衝外狂吼。洪浩已然起家,白一忠亦放動手中杯盞,望向門外。趙洛寒正想叮嚀沈千柔看好小冷,卻見小冷已循著飛雪的叫聲,跌跌撞撞走向門邊。
“小瞎子倒是很會拍馬屁!”沈千柔在屋裡笑道,倒了兩杯熱茶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