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中一亮,再看裴飛的目光倒是有些不一樣了。
最後一個音符落地,六公主靜了靜,方起家施施然走回,輕視地看了眼李落,毫不粉飾她的不屑。
這邊掌櫃話剛說完,小廝還冇來得及走,就被公主的一個嬤嬤拽住。那嬤嬤尖聲道:“猖獗!公主殿下說要這把琴,豈容你們自說自話、自作主張!”
掌櫃並冇有本身去,而是叫了個小廝去後院。
聽到這裡,豔鬼和李落的神采都微微有些變了。
女子等候地看向年青男人,年青男人像是咀嚼了一下餘音,才道:“不錯,音色柔亮,很合適你。”
女子轉手撥絃,簡樸的曲調從她指尖流瀉,分歧於李落那幽幽遠遠如有似無的單音,她奏的是歡暢明朗的曲風,一下子彷彿連樸實的廳堂也亮了起來。
年青男人輕笑著插話:“六公主從小不愛女紅愛武功,皇家的登雲功法已有六層火候,騎射之術不遜於男人,你們未見其戎裝打扮,那但是巾幗不讓鬚眉,極有男人豪氣。而她自幼愛琴,師從大師,能彈好此曲也不敷為奇。”
掌櫃隻是淺笑道:“先來後到、合琴得琴是我聽心軒一貫的端方,非論您是公主還是皇子,都得遵循端方。”
裴飛拍拍李落的肩安撫他的嚴峻,反問豔鬼:“你感覺我強大嗎?”
世人順著掌櫃作揖的角度看向二樓,可惜窗戶固然敞著,卻看不到人影。
公主惡狠狠地盯著李落,一字一頓地說:“竟然要本公主和你這個賤民筆試?哼,賤民,你最好彆悔怨!”
《且戰》這一套曲目除了《思念》一曲較為柔利纏綿以外,其他的曲目都是極其或沉重或澎湃或激昂或淩厲或雄渾的,普通女子都不會學,學了也彈不好。但是這刁蠻公主竟然能將這首《班師》彈出八分真味,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但裴飛在乎身邊的人。
李落被他盯得有些害怕,想畏縮,但是裴飛卻在他身後攔住了他的來路。
不過這時掌櫃倒是微微一笑,又道:“不過我們聽心軒也有個端方,如果二人同時看上同一把琴,那麼亦可前後合琴,最後誰最合適,琴就歸誰。公主殿下如果至心想要這把琴,那就和這位小公子比比好了。”
那女子大抵冇想到竟然會有人如此不給麵子,剛纔還強裝的矜持立即撕了下來,柳眉倒豎,怒道:“你是甚麼東西!本公主看中的東西你這個賤民也敢爭!”
“有勞掌櫃了。”裴飛微微點頭稱謝。
“彆擔憂,喜好就去嚐嚐吧。”裴飛摸摸他的腦袋,輕柔地安撫。
更不管裴飛本就不是個膽小的人,他不做隻是他不想不在乎,但不代表他不敢不能做。
一時之氣,裴飛也不在乎。
豔鬼無話可說,裴飛的霸道與恐懼是他學不來的。看著男人如盤石般慎重的側顏,豔鬼有些走神地想,如果當初蕭景言也有這般霸道和恐懼,本日他們是否能有更好的成果?
她彈的是這期間很馳名的一套曲目《且戰》中的《班師》,高亢敞亮又沉穩厚重的音符描畫千軍萬馬班師而歸的場麵,嚴肅而昂揚,沉穩而雀躍。這是極馳名也極難的一手曲子,且不說要如何表示那弘大的場麵,單是要將那繁複的音符彈得清清楚楚就得狠下一番工夫。
但是裴飛少有神采的臉上卻明顯白白地皺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