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缺嚎啕大哭，叫道：“老天啊！反正都是死，卻要我如何是好？”

牛二在地上哭道，“是啊，老爺。你不信能夠去問問少爺啊，那人……那……那那裡是人啊。他就在那邊閃了一下，小人都還冇看清楚，然後……然後少爺就在他的手裡了。”

寧無缺呆呆聽著，想道：“我如有這般武功，這些官差也不敢打我了。”但此時的他隻是個文弱墨客，如何能與這些餓狼也似的官差鬥爭，他感喟一聲，隻要悶悶睡了。

王有財能在平遠縣內赤手起家數十年一躍成為和縣令劃一人物的縣內首富，天然也不是傻子。按理說以牛二等人的技藝，固然算不得很好，但是決計不成能連一個白髮蒼蒼的白叟都打不過。現在細細一闡發，當即感遭到了不對勁，道，“你說，那人僅僅是憑一隻手，就讓你們統統人都铩羽而歸？”

那獄卒目睹這盜賊身上帶側重枷，又隻躺在地下，看來便要還手，也是不能，他高舉鋼刀，奸笑道：“死東西，任你在外頭一條猛龍，到我手上也不過是巴掌大的一條爛蟲，你若想活命，還不給我叩首告饒了？”說著往那盜賊屁股上一踢。

那盜賊正待安慰，一名獄卒衝了過來，喝道：“你們兩個說些甚麼！莫非不怕打麼！”

中年人麵前，一名隻剩下了一條胳膊的仆人正跪在地上滿身顫抖著，目中當中出現出止不住的驚駭之色，恰是那被王阿貴打斷了一隻手臂的牛二。

寧無缺垂淚道：“搓也冇用，這些官差說過了，倘若我還是不招，他們明日便要將我活活打死。”

王有財搖了點頭，道，“縣令大人放心，吳或人已經查清楚了。此人不但冇有背景，並且應當不是本縣人，近兩日方纔進城，一報酬一女子，另一報酬一乞丐。以縣令大人的本領，抓一個乞丐想必是不在話下吧。”

吳昌傳聞兩人毫無背景，又是外縣人，心中已有了個底。當下便拍著胸脯道，“王老爺放心，隻要教他落進我的手裡，必叫他不出三日哀嚎而死。”

恰是王有財。

吳昌暴露一副成竹在胸的笑容，一指寧無缺，道，“明日王老爺可派人來報官，說是府上丟了東西，我令部下人去緝捕那二人。到時再讓此人扮作你府上仆人，，等二人被緝捕來此時讓此人一口牙咬定了是那二人所竊。如此，那二人便是有通天的本領，也逃不出王老爺的手心了。”

那盜賊轉頭望向眾官差，暴喝道：“另有人想出去麼？”

世人哈哈大笑，道：“這小子口氣不小！”說著便往他傷處倒油，跟著點上了火，寧無缺痛苦嚎哭，隻在地下打滾，一名官差將他架起，笑道：“甚麼為六合立心，我看他這是豬油蒙心啦！”嘻笑聲中，更把他整得死去活來。

寧無缺大驚，趕緊縮到牆角去了，那盜賊卻涓滴不懼，隻笑了笑，道：“老子平生天不怕地不怕，你們如果有種，便過來打你爺爺啊。”說著勾勾小指，神態大為挑釁。

那獄卒見盜賊一動不動，想來嘴巴放肆，倒是不敢還手，他哈哈大笑，立即將那盜賊托起，便要痛毆一頓。

那盜賊說道：“你白天給他們打得短長吧，快些揉搓，不然明日腫將起來，隻怕真要疼死你了。”

寧無缺看著肮臟肮臟的牢房，耳聽一眾官差的恥笑，頃刻悲忿難抑，仰天大呼道：“奉告你們這群無知之輩吧！我輩讀書之人，隻求能為六合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承平！平生全此四事，雖死無憾！”他雖已奄奄一息，但現在說話還是擲地有聲，神采間更透暴露一股激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