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狼狽地要命。綠裙子撕了兩個大口兒，破布般纏在腿上，手臂，小腿，手掌，暴露的皮膚全都是擦傷的陳跡，絲絲血痕在白淨的肌膚上格外觸目驚心。

顧淺秋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傅斯年死的很慘烈，屍首異處……你肯定要看？”

“入殮？”季半夏木偶般反覆著這個詞，眼淚斷線般從臉龐上滑落，眼神浮泛如亡靈。

顧淺秋的欺侮，她能忍。隻要能讓她瞥見傅斯年。

“媽媽，阿誰阿姨如何了？”一個小女孩牽著媽媽的手顛末，指著抽泣的女孩獵奇地問道。

“找傅斯年？”顧淺秋傲岸的一笑：“出去吧！把房門關上，千萬彆讓其彆人聞聲，這裡在演小三上門找情夫的戲碼。”

“不！不！”季半夏猛的回身，跌跌撞撞地衝出病房。

“淺秋，誰來了？”林繼平聞聲從閣房走出來，迷惑地看著季半夏。

見季半夏渾身顫抖，臉如死灰，顧淺秋曉得她有些信賴了，便又加了把火：“你不信？要不要我把斯年入殮前的照片發給你看？”

季半夏咬咬嘴唇，走進病房，悄悄關上房門。

顧淺秋掃一眼走廊，見四下無人，便開口諷刺道：“哈哈，季半夏，你蠻有本領呀！竟然找到這裡來了！”

那雙眼睛，剛毅，平靜，英勇，沉寂。有一種不吝統統破釜沉舟的派頭。

季半夏哭得撕心裂肺。難怪斯年一向不答覆她的動靜，難怪斯年一向不聯絡她！

顧淺秋嘲笑一聲：“彆喊了，他不會理你的。我奉告你，斯年永久都不會再理你了！”

林繼平看著站在門口的小女人，眼中掠過一抹驚奇。

斯年死了……不，這不是真的，這必然不是真的……不成能，這絕對不成能……

顧淺秋大怒，伸手就去抓季半夏的臉：“賤人！你另有理了？我肚子裡的孩子如果有三長兩短，你死一百次都不敷！”

季半夏不曉得本身跑了多久，也不曉得在往那裡跑，直到最後一絲力量耗儘，她才跪倒在人行道上，沙啞著嗓子慟哭起來。

季半夏死死盯著顧淺秋一開一合的嘴唇，俄然瞭解不了她的話。

林繼平畢竟是男人，季半夏被他推得不斷後退，眼看就要被推搡出去了，季半夏急了，衝著內裡病房大聲喊道：“斯年！斯年！我是半夏，你在內裡嗎？”

她好悔怨，為甚麼要一向回絕他，為甚麼要為了那點微不敷道的自負，一次又一次轉成分開！她好悔怨，為甚麼昨晚要睡那麼早，為甚麼連斯年最後一條簡訊都冇能及時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