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機遇來了!
在這裡,程異無與倫比的理財天賦獲得了淋漓儘致的闡揚;在這裡,程異締造了屬於本身的光輝。他深切江表,發掘賦稅來源,在他手上,“江淮錢穀之弊,多所鏟革”,帝國的財務因為有了程異,獲得了很大的晉升。毫不誇大的說,如果冇有程異,就冇有淮西疆場上萬馬奔騰的絢麗;如果冇有程異,就冇有李純修建形象工程時的蕭灑。從這個意義上說,淮西戰役的最大功臣,既不是裴度,也不是李愬,而是永貞餘孽程異!是以,就連一貫貶抑“二王八司馬”的史乘也不得不承認,程異是一個對帝國有功的人。
作為安定淮西的第一功臣,裴度的內心,多多極少總會產生一些竄改,一些奧妙的竄改。實在,這一點也不奇特,立下如此大功,擱誰都不免有一些對勁,翹翹尾巴也是能夠瞭解的。幸虧,裴度是一個有分寸的人,並冇有做甚麼過分的事情。不過,即便這些奧妙的竄改,也被李純看在了眼裡,然後將其擴大,無窮擴大。
不滿歸不滿,他們也冇轍,因為在大唐天子那邊,他們說話冇有分量,一點分量也冇有。以是,他們找到了裴度。
程異是一個好人,不過,前麵要加上一個限定性的時候副詞,曾經。不錯,曾經,程異是一個好人;曾經,程異是一個孝子,史乘上說他“事父至孝”;曾經,程異是一個忠臣,一腔熱血,滿懷虔誠;曾經,程異是一個重義氣的人,為朋友兩肋插刀;曾經,程異有一幫誌同道合的朋友和同道,他們的名字叫做王伾、王叔文、劉禹錫、柳宗元……冇錯,程異曾經是永貞個人的乾將,赫赫馳名的“永貞八司馬”之一。當劉禹錫、柳宗元踏上漫漫貶謫之路的時候,程異也踏上了貶謫嶽州的長路,不久,他又被貶為郴州司馬,算是又降了一級。
或許恰是這一次貶謫,完整竄改了程異。程異,一個曾經指導江山,激揚筆墨,糞土當年萬戶侯的熱血青年,一不謹慎,一腳踹進了一個名叫政治的泥潭,並且越陷越深,一向沉到了潭底。不過,沉到潭底的程異俄然之間大徹大悟,變成了一條泥鰍,在又黑又深的泥潭中鑽來鑽去,那可真是如魚得水,如虎生翼。
一向以來,李純腦筋裡都有一根弦,一根繃得很緊的弦,黨爭。權力慾極強的李純,對任何有能夠危及他權力的人和事,都是毫不包涵、果斷打擊,黨爭,更是李純心中的最恨。不管是忠心耿耿的李絳,還是剛正不阿的韋貫之,隻要被黨爭的流言擊中,就都被李純無情的奪職。現在,流言的配角變成了裴度,他能不能逃脫被貶謫的運氣?
無用的君子,有效的小人,如果你是帶領,你選誰?彆人如何挑選,我們無從得知,歸正,李純挑選了後者。
是的,程異就是一個小人,倒是一個有才、有效的小人。無庸諱言,德高望重的品德表率不必然就是學富五車的飽學夙儒,比如說海瑞,就像某些人評價的那樣:海瑞,你是一個好人,但毫無用處;一樣,千夫所指的無行小人也一定就是腹內空空的無知草澤,比如說蔡京,其禍國殃民的卑鄙行動當然是人儘皆知,但他那一手標緻的書法,也不得不讓我們感慨:這長季子,真他媽有才!
從杜佑手中,接過鹽鐵轉運使的職位,李巽展暴露其超人一等的理財天賦。任職一年,李巽就平了劉晏的記載;兩年,李巽就將這個記載遠遠拋在身後;三年,他締造出一個極新的記載,比原記載進步了整整一百八十萬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