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長安遠_第三章:寒雨蕭蕭不可聞 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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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天子李純,永貞內禪的最大受益者就是著力最多的寺人個人:俱文珍升任右衛大將軍,知內侍費事;薛盈珍於元和元年正月出任右神策軍護軍中尉;劉光琦則如願以償的當上了樞密使。他們,無一例外的成了長安炙手可熱的人物。但,如果跟他們的長輩,冷靜無聞的小黃門吐突承璀比擬,他們還應當算是得誌人。幾年以內,吐突承璀的官位一起狂飆,從內常侍、知內費事到左監門將軍,然後扶搖直上,一舉超出諸多資格深厚的前輩,成為權傾一朝的左神策軍護軍中尉,成為長安第一號權監。比官職更首要的是,他是天子最信賴的人,冇有之一。而後的十五年,長安是李純的長安,在必然意義上,也是吐突承璀的長安。

夜宴之上,燭光搖擺,優伶歌舞,陰沉而愁悶。半夜過後,夜宴上俄然呈現了一個古怪的身影:此人身著綠衫黑褲,衣服上繡著紅邊,披著奇特的披風,戴著有異獸外型的皮冠,上麵籠了一層紅紗,打扮陰沉可怖。他手持一把一尺多長的雪亮的黃金匕首,呈獻於大將軍麵前,拉長了聲音喊道:“時候已到……”,聲音不男不女,頗似……。

不管從哪方麵看,李誦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明君坯子。他生性刻薄,有仁者之風;他尊師重教,謙恭有禮;他遇事勇敢,勇於定奪;他身先士卒,親冒矢石;他直言敢諫,安閒應對;他為儲多年。天下皆受其陰賜……總之,除了身材,李誦在很多方麵都模糊約約有唐太宗李世民當年的影子。

大將軍朗聲說道:“‘昇仙’之期,不容有誤,何不恭迎陛下‘上仙’?”西閣裡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沐浴換衣,恭送陛下上路!”

淅淅瀝瀝的冷雨還在大唐帝國的上空飄灑,彷彿也在為李誦悲劇的平生揮灑著淚水。但某些人已經在忙著分享用詭計狡計換來的那塊大大的乳酪。

“長恨民氣不如水,等閒高山起波瀾”,太子李純竟然勾搭朝中元老和寺人個人,將您逼下了皇位,我們獨一的背景到了,我們也成了風中的柳絮,無根的浮萍,再也冇法主宰本身的運氣,更冇法主宰鼎新的運氣。146天,隻要短短的146天,我們的鼎新就完整失利了,我們也遭到了無情的清理:王伾驚懼而死,王叔文被賜死,韋執誼、韓泰、柳宗元、韓曄、陳諫、淩準、程異,當然另有我,劉禹錫,十足被貶為司馬。分開長安的那一天,我和柳子厚舉杯痛飲,我們喝了一杯又一杯,但“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再多的美酒也冇法消弭繚繞在我們心頭的濃濃的愁和恨。落日西下,杯盤狼籍,該走了,我們兩個得誌之人搖搖擺晃的站起家,互道保重,踏上了萬裡貶逐之路。伴隨我們的隻要瘦驢嬴仆,另有我們白髮蒼蒼的老母親。彆了,子厚兄,但願我們後會有期;彆了,太上皇,願您壽比南山;彆了,長安;彆了,大明宮;彆了,玄都觀……但我堅信,我還會返來的,我但願,當時,還能見到太上皇您白叟家。

我們曾經是一群小人物,冇有顯赫的家屬權勢,冇有廣漠的人脈資本,冇有強大的政治背景,隻要一顆不甘平淡的忠君愛國之心。我們懷著滿腔的政治熱忱,堆積在您的身邊,成為您最信賴的人。固然,當時的您隻是太子,但您的聰明、仁孝,讓我們光榮,也讓我們堅信,將來的大唐帝國將在您的手中重新抖擻勃勃朝氣。我們發誓,將來的日子不管多麼艱钜,我們都將與您在一起,不離不棄。但上天是如此的不公,讓您命途多舛:您19歲被立為皇太子,23歲就遭受涇原兵變,不得不跟從父皇逃出長安,流亡路上的風霜之苦自不必說,在奉天,您更是身先士卒,與叛軍浴血奮戰;27歲,太子妃的母親大長公主穢亂宮闈,事發,您蒙受池魚之殃,太子職位幾乎不保;44歲,您中風在床,今後我們再也冇法聆聽您的諄諄教誨,宮中更是暗潮湧動,您麵對著龐大危急;45歲,德宗天子駕崩,寺人個人意欲另立新君,幸虧翰林學士衛次公、鄭絪等人據理力圖,您才得以登上天子寶座。回望來路,可謂步步波折,但您仰仗著過人的毅力終究挺了過來,這使我們信賴,您所經曆的各種盤曲,都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的需求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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