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長安遠_第十八章:風始於青萍之末 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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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三年,時令閫是“人間四月芳菲儘”的初夏。繁花落儘春歸去,漸開荷芰落薔薇,初夏的長安還是風景娟秀。在這斑斕的季候,一場測驗正在停止,但誰也冇有推測,這場測驗悄悄影響了晚唐的汗青,當然,是不好的影響,很不好的影響。

與進士科測驗比擬,製舉測驗的最大上風就是舉選合一,隻要落第,便能夠授官。是以不管是青衿墨客,還是白衣寒士,乃至已經考取進士,乃至包含一些已經入仕的人,都對製舉測驗趨之如騖,以便為本身的政治生涯贏取更高的起點。唐朝聞名的大墨客白居易在貞元十六年考中進士後,又前後兩次插手了製舉測驗,貞元十八年舉“書判拔萃科”,授秘書省校書郎;元和元年登“才識兼茂明於體用科”,授縣尉。

大凡決定人平生運氣的測驗,考生迫於龐大的壓力和有限的時候以及各種的端方和忌諱,常常很難闡揚出本身實在的程度,隻好對付成篇,導致文章寡淡如水。比如唐朝是中國詩歌的頂峰期間,但在科舉考場卻鮮有佳作,除了錢起那句如鬼謠般輕靈的“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和祖詠的半首《終南望餘雪》以外,考場上就再也冇有讓人麵前一亮的佳作了。此次彷彿也不例外,韋貫之微微搖了點頭,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悄悄歎了口氣,無法的伸手取過又一份披髮著淡淡墨香的卷子。

幾天後,韋貫之選中的卷子送到了翰林學士裴垍、王涯的手中,不久又送到了大唐天子李純的禦案上,冇有人抉剔皇甫湜、牛僧孺和李宗閔的卷子,統統人都對此次製舉測驗的成果很對勁,包含李純。當然,一小我除外,而這個例外的人就是荊南節度使裴均。

製舉測驗與進士科測驗略有分歧。

晚唐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肌體上發展著三個巨大的毒瘤:藩鎮盤據、寺人擅權和朋黨之爭。藩鎮盤據和寺人擅權是那場臭名昭著的安史之亂形成的嚴峻後遺症,而晚唐汗青上範圍最大、持續時候最長的黨爭—牛李黨爭,其本源就是此次測驗。

德宗末年,京兆尹李實權勢薰天,其威勢乃至超越了宰相,官員的升遷降黜常常由其一言而決。有人曾經向李實保舉韋貫之,李實答覆說:“這小我和我同住一個裡坊,傳聞他很賢達,如果他能登門拜訪,我很情願向皇上保舉他。”李實還舉起手中的笏板給那小我看,說:“我已經將他的名字記在上麵了。”保舉人大喜,立即將李實的話轉告給了韋貫之,並且說:“你本日拜訪李實,明日便可獲得升遷,接管同僚的慶祝。”麵對這露骨的表示,韋貫之一笑置之,數年來始終冇有踏進李實的府門,作為代價,韋貫之的官職也一向冇有獲得升遷。

元和三年的這個初夏,在這場名為賢能剛樸重言極諫科的製舉測驗中,有三個考生,不,切當的說是這三個考生的三篇策論,成為一係列汗青事件的導火索,他們彆離是伊闕尉牛僧孺、陸渾尉皇甫湜和進步士李宗閔。

順宗繼位後,王叔文等人把握了大權,措置了臭名昭著的李實,一向不肯阿附這個奸臣的韋貫之終究獲得了升遷。元和三年,韋貫之被任命為此次製舉測驗的考策官。

一個風涼的夏夜,就著搖擺的燭光,韋貫之緩緩展開了第一軸卷子,開端了決定考生運氣的閱卷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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