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長安遠_第四章:天街小雨潤如酥 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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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春寒料峭,固然乍暖還寒,元和元年的春季還是準期而至。徹骨的北風變成了吹麵不寒的楊柳風,冰冷的寒雨變成了沾衣欲濕的杏花雨。“天街細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長安郊野,遠瞭望去,是一片如有若無的綠色。綠色代表著春季,春季代表著但願,在這個朝氣勃勃的季候,方纔登上皇位的李純也滿懷著但願和對誇姣將來的神馳:王伾死了,王叔文死了,舒王李誼死了,太上皇李誦也死了,皇位已高枕無憂,下一步,天然是要對於那些桀驁不馴的藩鎮了。

“黑雲壓城城欲摧”,幽州節度使朱滔、成德節度使李寶臣、河東節度使薛兼訓、淄青節度使李正己與淮西節度使李忠臣等幾路雄師南北夾攻,魏博危在朝夕,部下將領紛繁叛逃。但老奸大奸的田承嗣使儘渾身解數閃展騰挪,奇妙的四兩撥千斤,將重重危急化解於無形。

安祿山兵變後,田承嗣帶領鐵騎橫掃大河高低,銳不成當。安祿山身後,田承嗣心灰意冷,遂率軍投降了朝廷。但當史思明捲土重來時,田承嗣又豎起背叛的大旗,令當局軍吃了很多苦頭。但當史思明也死於本身的兒子史朝義手中以後,田承嗣終究明白,叛軍局勢已去,開端籌劃脫身之計。他主動率軍與史朝義的殘兵敗將彙合,困守莫州。唐軍簇擁而至,史朝義一籌莫展,田承嗣卻早已做好了籌辦。他鼓勵如簧巧舌,力勸史朝義半夜突圍,迴歸其老巢範陽,以圖東山複興,卻將其一家長幼留在了莫州。田承嗣聲淚俱下的演出,令史朝義打動莫名,義無反顧的鑽進了田承嗣為他安插好的騙局。忽悠走了老店主史朝義,田承嗣轉手將其一家長幼送給了唐軍,調換了一套大大的繁華,昔日的叛軍驍將搖身一變成為了大唐的魏博節度使,不但坐擁十萬精兵,占有著富甲一方的魏博五州,還具有了最剽悍的私家武裝,“父子世襲,姻黨盤互”的魏博牙軍。但田承嗣屬於那種慾壑難填的人,他貪婪的目光正死死盯著毗鄰的昭義,昭義節度使薛嵩一死,他就派兵攻擊了昭義的相衛四州,李純的曾祖父唐朝宗忍無可忍,終究下詔討伐魏博。

時候疇昔了一年,正兒八經的仗還冇如何打,南北兩路雄師早已土崩崩潰,你說,這仗,還如何打?田承嗣又適時的再次上書長安,表示本身要入朝賠罪。顛末近一年的撻伐,長安已經怠倦不堪,因而就坡下驢,煞有其事的下詔赦免田承嗣。但田承嗣較著不想給長安留麵子,撻伐雄師退去後,不但將入朝覲見的事情丟之腦後,更是在短短數月後,又挑起了戰端,這一次,他將手伸向了汴州和宋州。忍無可忍的長安再次集結重兵,田承嗣又“靈巧”的送來了請罪的表文,被田承嗣玩弄於鼓掌之間的長安再也經不起折騰,下詔特許田承嗣免於覲見。

“我要各地藩鎮真正臣服於大唐帝國,我要節度使們規複覲見長安的舊例”,李純悄悄發誓。遵循祖宗先例,每隔幾年,節度使們就要返回長安,親身向天子或者宰相稟告處所上的風土民情和政事。即便傲慢如安祿山者,也曾經多次入京覲見,在凜冽的寒冬,大汗淋漓的接管宰相李林甫的質詢。但曾多少時,這誇姣的統統都已是陳年舊事,節度使們早已愛上了不回長安的感受,任昔日繁華熱烈的帝京度過了一年又一年清冷的光陰。追祖溯源,禍首禍首,當然就是阿誰可愛的魏博節度使,老奸大奸的田承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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