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裡刀咂著嘴道“現在禦馬監騰驤四衛的幾個都督,都是雨化田的舊瞭解,我這個西貝貨本身找上門去,豈不是自尋死路?我還是先去去錦衣衛那邊碰碰運氣吧”想了想,又道“這個馬德彪膽量也太大了,全大明朝的官,聞聲東西廠的名號,哪個不是頭頂冒汗腳底抽筋,雨化田豈是好相與的人?他竟然敢不買他的帳?”他假扮雨化田日久,曉得這西廠廠公在朝中是多麼威風八麵,不說上門湊趣的官員如過江之鯽,就算是首輔公卿見了他多數也是禮遇有加,此時傳聞有人給雨化田軟釘子碰,不由嘖嘖稱奇。
第三位,有一陣風吹過,幸虧他挎著繡春刀,纔沒被風吹起來
風裡刀在握拳桌上一砸,道“不管如何,明天我先去給馬批示使燒柱香,看看這真佛到底是何德何能。”
下的番子常日在校場練習,我留意看過,都是些平常兵卒罷了,上陣兵戈或者抓些販子的毛賊還成,如果對上武林妙手,必定是肉包子打狗,跟馬進良譚魯子他們,另有這個使飛蝗石傷你的二檔頭底子不能相提並論”
轎簾一掀,風裡刀先愣住了,隻見錦衣衛衙門門口站了很多人,都穿戴錦衣衛的服色,腰佩繡春刀,領頭的一個身穿大紅錦緞的飛魚服,遵循他站的這個位置和官服品級猜測,這個應當是錦衣衛批示使馬德彪,但他這長相實在讓風裡刀犯了遲疑:此人年紀七十不足,一頭銀髮,大腹便便,圓盤大臉,那下巴重堆疊疊不知有多少層,一雙綠豆小眼咪成一條線,臉上掛著那笑容的比廟裡的彌勒佛還要光輝幾分。
風裡刀從速賠笑,拱手道“馬大人降階相迎,雨化田實在愧不敢當”,心道:這老兒公然是個鬼難纏,我還是謹慎對付吧。
風裡刀充分體味到了雨化田當日怒髮衝冠的表情。他一拂袖,走回點將台,把幾層木頭台階踏得蹬蹬直響,鳳目含冰,怒瞪著馬德彪:“本督不信,馬批示使麾下,就隻要這班人不人鬼不鬼的飯桶”
常小文手裡的牛角金匕首悄悄巧巧的一挑,“啪”的一聲,嵌在血肉中的那塊飛蝗石終究落在了桌上。風裡刀滿身的肌肉突然收緊,俊朗的眉頭蹙到了一起,額上都是精密的汗珠,但終究還是把那聲呼痛的嗟歎硬壓在了喉中,幾不成聞。
更何況馬德彪為人極其奪目,辦事油滑,滴水不漏,號稱“馬寶塔”,寄意他是八麵小巧,任憑誰也抓不住他的錯處。”
風裡刀心道:好你個長季子,朝廷裡大家皆知雨化田在龍門刹羽而歸,你偏那壺不開提哪壺?還說的體貼客氣,讓人冇法發作。隻是淡淡的答道:“大人謬讚,是雨化田鄙人,此行多有折損,陛下已經怒斥過了”
風裡刀道:“冇乾係啊,東西廠的檔頭們不是一貫從錦衣衛中遴選的嗎?我去找錦衣衛批示使馬德彪要幾個武林妙手就是了。”
也不欲與他多費唇舌,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本日此來,是有公事在身,西緝事廠要從錦衣衛中遴選各位檔頭,請馬大人多加幫手”
馬德彪把風裡刀讓到內庭,推風裡刀坐了上座,又命奉上香茗,接待的殷勤之至。笑眯眯的道:“聽聞比來督主在西北建功?”
馬德彪又笑道:“陛下是愛之深責之切,我等外官可貴聖眷一顧,不免辦事駑鈍,不如廠公能不時體察陛下和娘孃的情意,受天恩雨露,就算偶有失手,將來也必有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