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輕聲的咳了咳“你這孩兒倒是個懂事知理的，不像雨化田那張狂的猴兒崽子”

那人伸脫手來，對他擺了擺，手指苗條，膚色白淨細緻，乍一看，倒像哪家閨閣蜜斯的纖纖素手普通，但細心打量之下，白嫩的底色下，已經閃現了無數深深淺淺的斑點，表示動手的仆人，已經年紀不輕。

大檔頭牛對勁肅立在旁，見燈火暗了，順手剪了掉燈花，將紗燈剔亮些。風裡刀眼睛看著奏報，伸手去端茶杯，牛對勁道“這茶涼透了的，我叫宮女去換一盞吧” 風裡刀眼睛也不抬，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二檔頭一臉不堪其擾的繞開他，幾步上前對風裡刀一拱手“督主，我有急事稟報”。

東廠廠公曹雲欽跪在鏤金八寶炕床前，汗珠子凝在鼻尖，癢的要命，可他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更加不敢伸手抓癢。

殿中靜悄悄的，隻聽得西洋自鳴鐘滴滴答答的走動，風裡刀一身素白的官袍，身上斜披了件貂褂，在燈下看動部下百戶的奏報，看了一陣，又從青花筆塌上提起筆，蘸了墨寫了批迴，他初來西廠時，是不敢擅動筆墨的，隻怕本身跟雨化田筆跡分歧，敗露了行跡，公開裡隻把雨化田留在靈濟宮的手劄筆跡拿來一一仿照，幾個月下來，學得非常中已有八分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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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小文走到風裡刀桌案前放下茶盞，對他嬌媚一笑，道“督主，請用茶”，手腕輕顫，卻有一些細細的紅色粉末從袖口中飄出來，牛對勁眼中寒光一閃，喝道“休要搞鬼！”，伸手如電，就抓常小文的胳臂，常小文的手臂就如同一條遊蛇，滑了開去，一踩風裡刀的桌案，飛身而起，雙臂竟然向牛對勁的脖頸摟了過來，牛對勁身材不動，平平向後飄出三尺，一腳踢出，淩厲非常，直踹向空中的常小文，常小文格格嬌笑“好俊工夫”，藉著梁柱一個回身，奔著王安佐躍去了。

曹雲欽滿臉憂色。

王安佐不由得心中大怒，正要上前再鬥，隻聽得風裡刀喝道“彆打了，她是...本身人”

牛對勁自出門去喚宮女上茶，半晌以後，門簾一掀，卻不是新茶送到，二檔頭王安佐和三檔頭朱遲美一齊走了出去。

王安佐舉掌相迎，卻不想常小文這一縱在半途當中改了方向，她右手盪開王安佐的手腕，身材如同一條扭動的蛇，就往他懷裡撞去，王安佐聞見一陣香風劈麵，隻怕此中有毒，從速閉住呼吸，電光火石之間，一隻細緻柔滑的手，已經在他的左頰上一撫而過，常小文哈哈大笑著跳到一邊。

常小文眼神妖嬈笑意盈盈，撫摩著他的臉頰，又掃了眼牛對勁王安佐，轉頭對風裡刀道“你這大檔頭長得俊工夫也俊，倒是個不解風情的爛石頭，硬邦邦冷冰冰，好冇意義；二檔頭工夫不錯，也是個呆瓜” 轉轉頭看著朱遲美，拇指含混的從他的鼻尖滑到嘴唇，流連不去，笑道“隻要這個三檔頭人長得好，脾氣也好。”

西緝事廠.靈濟宮

三天後

那人接過韋德兆手裡的茶盞，用裡邊的玫瑰露漱了漱口，然後用一方白帕掩著嘴，吐在了榻邊的水晶吐盂裡，抬眼看著曹雲欽，他的眸子色彩很淡，淡得瞳孔中透出青色來，“有個可靠的動靜，或許對曹廠私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