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床扶手上的刻痕…"；他喘氣著抹去掌心的血汙，"；是1998年私運船通用的求救暗碼。"；

陳驍撲倒在地的刹時，鐳射筆射向漂泊著油汙的水麵。折射的光斑在天花板拚集出恍惚的帆海圖，某個閃動的紅點正在東海與黃海交界處猖獗跳動。龍嘉星的匕首已經插進暗門裂縫，刀刃在液壓機的擠壓下彎成驚人的弧度。

"；退後！"；龍嘉星扯住法醫的防護服後領。他的戰術手電照向產床底部，密密麻麻的藤壺附著在鐵架上，跟著光芒錯愕地收縮觸鬚。"；這些陸地生物需求按期浸泡海水…"；手電光俄然轉向天花板，"；通風管道直通港口！"；

整座地下室俄然狠惡震顫。曾錢江的義肢爆出電火花，機器手指死死扣住正在閉合的暗門："；三十年前的液壓體係被啟用了！"；他的吼怒淹冇在金屬摩擦聲中，"；小陳！看排水溝的反光！"；

曾錢江已經攀上鏽蝕的輸氧管道。義肢食指彈出的探針俄然刺入某個閥門，暗紅色的液體順著針槽湧出。"；不是血，"；機器手指撚動黏液，"；船用光滑劑異化著胎脂…"；

"；停！"；王思意俄然抓住老刑警的機器手腕。她的手術刀尖挑起一縷黏在牆麵的蛛絲，在紫外線燈下泛出詭異的藍光，"；這不是蜘蛛網，是羊膜斷裂後的膠原纖維。"；刀尖微微發顫，"；有人在這裡做過剖宮產…用船錨代替手術鉗。"；

"；是嬰兒心跳監測儀的信號頻次！"；王思意扯開防護服口袋，取出個沾滿福爾馬林的記事本，"；這些座標對應著…對應著胎兒娩出時的胎心音顛簸！"；

仁愛病院地下室的黴味像是某種活物，順著防毒麵具的濾芯往肺裡鑽。曾錢江的鈦合金義肢劃過牆麵，在剝落的石灰層上擦出暗紅色軌跡——那是二十年前的陳腐血漬，被微生物腐蝕成鐵鏽般的色彩。

龍嘉星的警棍重重砸向空中。水泥碎塊飛濺的頃刻，統統人都聽到了鎖鏈拖拽的金屬反響。曾錢江的義肢刹時切換成破拆形式，機器樞紐在液壓聲中收縮，將牆麵轟出個半米見方的洞穴。

曾錢江的義肢俄然射出一道鐳射。光斑穿透通風管道的鐵網，照亮了藏在深處的微型攝像機。陳驍的瞳孔在防毒麵具後急劇收縮——鏡頭玻璃上固結的水珠，正以臨產婦人宮縮的節拍緩緩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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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鹹的海風裹著鐵鏽味劈麵而來。十二張產床如同停頓的船骸，鏽紅的床架上纏繞著小孩臂粗的錨鏈。王思意的手術剪剛觸碰到床墊，玄色黏液就腐蝕了鈦合金刃口。

"；不是人類。"；王思意的鑷子夾起一片鰓狀骨，"；深水魚類的變異種，但恥骨形狀…"；她的防護麵罩俄然撞上龍嘉星的肩膀——老刑警正用身材護住她，戰術手電的光柱釘死在產床底部某個爬動的暗影裡。

陳驍的尖叫讓統統人汗毛倒豎。年青人癱坐在東南角的排水溝旁，防水佈下暴露半截泛白的指骨——那是個嬰兒大小的手掌，指樞紐套著微縮版的船錨戒指。龍嘉星蹲下身時，戰術匕首已經挑開纏繞在骨骸上的海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