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鬨一出,溫四娘被豹子攻擊的胡塗公案又擺上了檯麵,聖朝尊崇佛法,亦信鬼神,本日之事在女眷們的賣力講授下,溫家二房和薛國公府張家的名聲怕是難以保全。
韓秋嬏眼角翹起來,非常得意。
溫榮看向李晟,神采文靜嘴角卻調皮地揚起,“五郎,那三皇子在竹林外安排了人,你是如何不聲不響出去的?”
肇事婢子麵色慘白地歪在張三娘身上。張三娘本就氣不打一處出,現下心頭火更是直接燒起來。豎起蛾翅眉,將那婢子狠狠踢在地上。
溫榮撅嘴道,“不如此怎令三皇子信賴我有服從之意。”
雖不再掛於瓊台水廊,卻也不能隨便丟棄。謝琳娘叮嚀僮官將詩句鈔繕在素麵絹紗碧竹扇的空缺絹麵上,待散席,再贈於赴宴女娘當禮品。
琳娘笑得非常親和。“二王妃是來打趣我的,明眼人都瞧著呢,我的詩興並不如你,二王妃纔是真真的北辰星。”
溫榮忍不住笑起來,“無怪平原君特雞鳴狗盜之雄耳。”
“結婚後自會還你。”李晟冷臉說道,二人拉扯著回瓊台,劈麵趕上過來尋溫榮的丹陽和瑤娘。
……
“那便有勞三皇子了。”溫榮好似下了極大的決計,雙眼終究規複清澈純潔,嘴角似笑非笑悄悄翹起。
韓秋嬏嚥了口口水,額頭沁出薄薄的汗,秋狩林場裡的豹奴和黑豹是她安排的。
北辰星隻要居其所,才氣得眾星拱之。丹陽公主瞥了韓秋嬏一眼,端起醒酒茶,緩緩吃了一口。
青石甬道旁的湘妃竹沙沙作響,竹林裡雲亭小築與曲水流觴皆是以竹為居,到處透著青竹品善寡慾的君子之性。無怪丹陽公主誇獎此處彆有洞天。
溫榮抬起眼來,怔怔地看著李奕手裡的小衣,眼神是鎮靜、不安和驚魂難定。
二王妃冇有玩的興趣,坐回上席,令王府歌伎在一旁服侍琵琶絲竹。
溫榮噤聲轉頭望向彆處,手腕上的玉釧相碰收回幾聲脆響。
丹陽拈起一顆梅子放進嘴裡,舒心腸打趣道,“怕是真醉了,躺在某處花叢裡睡著呢。”
“榮娘,此事若被人傳出去,慢說是當五王妃,今後你怕是都不消再嫁人了。”李奕略微停頓,嘴角輕翹微微暴露瓷白的牙齒,“我們何必相互難堪相互。”
婢子話一出口,在場女娘皆是脊背一涼,二王妃更感覺渾身發冷,想要轉頭去看,脖頸卻生硬的半分不能轉動。
李晟瞥了溫榮一眼,不在乎地說道,“竹林南麵攔了圍牆,那邊冇有人守。”
溫榮垂首斂目麵有惶恐之色,眼底深處卻劃閃過一抹嘲笑,竹有三德,剛柔正,謙虛而直、無所埋冇才氣為正。
謝琳娘命婢子摘一朵硃砂紅霜大菊花過來。
算來皆是順其天然的,任何人撞見未過門的老婆與其他男人私相授受都會羞憤難忍,火冒三丈。
“今後出府赴宴,不準再如此打扮了。”沉默半晌,李晟當真地說道。
這二人底子是在冷眼看戲,謝琳娘為了幫忙奕郎將二皇子扳倒,是盼著此事鬨大。本日宴席是三王妃辦的,脫手腳輕易,此事定與她有關。
長長的指甲嵌進手內心,韓秋嬏乜眼瞧四周,除了竊保私語的女娘,最高聳的要數惶惑不安的謝琳娘和不動聲色的丹陽公主了。
冇有二王妃的叮嚀,一旁的歌伎不敢停下,吚吚嗚嗚的絲竹樂偏就哀婉苦楚起來,令人愈發的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