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眸子子在老太太、大太太和四太太臉上轉了個遍,用帕子擋著嘴笑了笑,道:“四弟妹最是風雅不過的,就連帶出來的丫環也冇個小家子氣的,一個月五百文說不要就不要。”
春雪溶解,暖風吹過,綠意染上了樹稍,但朝晨還是寒意甚濃。長康院廳堂早早的就坐著一身穿紫色夾襖的婦人在那邊等著。
大太太扶著老太太在羅漢床上坐下,又遞上一個暖爐,直起家子捋了捋整齊的頭髮,才慢悠悠的笑道:“服侍母親本是我們做兒媳的本份,前兩日讓二弟妹勞累了,本日如何好再費事你。”
四太太按了按眼角,“遵母親教誨,我已經重新給婉兒身邊安排了人,今後映月就跟著婉兒服侍了。”
半碗茶快見了底的時候,才見身著大紅湖綢對襟襖兒的大太太攙著一老太太走了出來,二太太忙上前施禮,“給母親存候,請大嫂安,大嫂今個兒可真早。”
二太太咬著嘴,畏畏縮縮的看著大太太,“大嫂,您這話說的,我也是看常日裡母親都是卯正起家,恐怕來早了擾了母親好眠呢,大嫂這般一說,好似我多不孝,不肯服侍母親似的。”
四太太似笑非笑的眼著大太太,直到大太太移轉視野,才道:“大嫂不消擔憂,映月是我一手帶來的,天然聽我的,就是降成二等丫環,一個月少了五百文的月例也不敢計算的。”
四太太略帶諷刺的看向二太太,“二嫂真是瞧著我這是甚麼都好,就連八丫頭也是,看我家婉兒也是甚麼都好的。”
陳嬤嬤笑道:“唉,四太太怕是順道去了九蜜斯那邊一趟,奴婢這就去迎迎。”
二太太臉上的笑意一僵,手中的錦帕絞成一團。既然服侍老太太是做兒媳的本份,如何到她麵前就成了費事她呢,早曉得她們姑侄倆看不上他們二房,不就是因為二老爺是庶出的嗎?
“二太太,大太太正在裡間奉侍老太太起家,您先坐會,喝口茶。”
“看二弟妹說的,隻是想著常日裡二弟妹極少進母親閣房過,怕是母親的風俗還不大懂,我這做大嫂的就來幫二弟妹打打動手了。”潛伏詞就是她這個打動手的都來,二太太纔來,可見壓服侍老太太都是嘴上的,要鄙人兩天時候如何就對峙不了了呢?
老太太讓陳嬤嬤扶起四太太,“剛兒婉姐兒那過來吧,可有見好些。”
“看大嫂說的,都是一家人,我來服侍母親也是應儘的本份不是。”
老太太忙安撫道:“這不幸見的,大難已過必有後福,你也彆過分擔憂了。今後讓身邊的婆子丫環細心點兒,多敲打敲。”
四太太上前存候道:“兒媳來晚了,請母親包涵。”
真說得二太太神采大變,文怡不就是眼紅九丫頭的新衣才脫手去扯的,成果就推得九丫頭摔下了快意跺,頭都破了。看四太太這態度,這梁子怕是不易解開了,這可如何是好,老爺可說了,這四房是家裡最有錢的主了,可獲咎不起。
大太太神采一僵,看著老太太緊緊的嘴角,嚥下了快到嘴邊的話,歸正隻要那錢不是從公中走就行。
看著身著素絨繡牡丹斑紋錦襖,歪在褐色大迎枕的老太太,頭上的銀灰抹額正中的拇指大的藍寶石,泛著清幽冰冷的光芒,襯著從冇正眼瞧過本身的銀盤般的臉,傲岸一詞就是老太太給本身最深的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