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到底是為了甚麼呢?
世子爺竟也是如此曲解世子妃,寶瓶急的眼淚打轉,回身倉猝忙的追上去,“世子爺,世子爺……”
她伸手接過碗,拿著小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裡,“你又去求人了?”
黎言裳點點頭,笑了笑,“寶瓶,苦了你了。”
一陣暴風擦著空中掃過,呼啦啦的卷向霓裳院,院內正端著青花玉盤的小丫環寶瓶,被風吹的眯了眼,急倉促的趕了兩步,吱呀推開正房的門。
成果遭了小產,更是不肯喝藥,王府內便都覺得是世子妃因嫉生恨爭寵恃嬌,忍不得心頭之氣,成果害死了腹中孩兒。
寶瓶鼻頭微酸,眼圈微微紅了,忙轉過身子,嘴裡卻還道,“世子妃說的甚麼話,奴婢本就是您身邊服侍的人,把您身子養好了,這纔是奴婢該做的。”
寶瓶暗歎口氣,自從一月宿世子妃小產暈死疇昔又醒來後,整小我就愈發的沉寂了,偶爾會問一些奇特的題目,但性子卻不似之前那般固執了,起碼能聽的勸,喝了藥身材也已好了大半。
雖是仲春春寒料峭,卻也春光明麗,到處瀰漫著春的朝氣,晉王府內更是彆一番春意盎然,府內早就掛上了極新的大紅燈籠,
客歲迎娶世子妃,雖說也是皇上指婚,可世子妃母家畢竟家道薄弱,其父不過是個四品閒職,與這位世子側妃比擬,可真差了很多。
寶瓶從外頭走出去,麵上帶著一絲憂色,府裡的風言風語她自是聽的清楚,又不敢讓世子妃曉得,可世子爺納妃,世子妃好歹也是正牌,總要露麵的。
再過兩日,便是世子爺納妃的日子,雖說是側妃,但這世子側妃卻也是來頭不小,不但是當今皇後的親侄女,還是皇上親身指婚,其父更是正二品禮部尚書。
院裡的丫頭婆子,更是個個都請了調去彆處,這偌大的院子裡便隻剩下她和一個叫倚翠的三等丫頭服侍著。
寶瓶心底微微發酸,她是一起跟著世子妃嫁到晉王府來的,看著世子妃與世子爺相親相愛,又看著世子妃被王妃調撥,與世子爺產生嫌隙,生生把一心想著世子妃的世子爺推向彆的女人。
天宇十四年仲春二十八,本是個陽光亮媚的暖和日子,可到了晌午,卻俄然的刮颳風來,將晉王府裡那一排排高高掛著的大紅燈籠吹的搖搖欲墜。
有一點她卻一向冇想通,在這母以子為貴的期間,哪個女子不是千方百計的盼著生個孩子?公婆再寵嬖,伉儷豪情再好,無子便都是徒然。
寶瓶仍舊笑意盈盈,麵上看不出涓滴牽強,“冇有,本來奴婢挑著留下的,這會子恰好給您做了粥,您身子還虛,得好好養著。”
她記得他們已經冇有多少錢了,而這碗肉粥定是寶瓶求人要了肉來做的。
世子爺自年後出門,到現在還冇返來,若曉得世子妃小產,不曉得又會如何悲傷。
“外頭的風可真大。”寶瓶一邊說著向裡間走去。
主仆二人一躺一坐,誰也不說話,溫馨的沉默著。
此時寶瓶懷揣的苦衷,黎言裳並不曉得,但她倒是另有滿腹苦衷,來此也有月餘,垂垂摸清了眼下的處境,在這王府中,想要活下去,竟是如許的難。
黎言裳淡淡的回了句,“這府裡若另有人肯聽我們說話,我們又何至於此呢?”她昂首,見寶瓶麵色慼慼,竟像是比她受的委曲更大,知她是至心為本身,遂安撫道,“寶瓶,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度過難關,我們總不能這麼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