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覺圓在地下侯了小半個時候，約莫著火候到了，便悄悄移開地坪石板，探身翻出，先往窗外張望，果見得那絕色女子伏倒在圓桌昏睡疇昔，手中佛經落在裙邊。覺圓心中大喜，悄無聲氣地走疇昔。

蘇妙真見她還算平靜，也鬆一口氣，正欲和敖力再說幾句，忽聽一聲掀破房頂的尖叫，倒是先前所見那楊喬氏的嗓音，淒厲非常，“拯救，有歹人……嗚……”

“這楊喬氏骨頭忒硬，我還覺得她定然不敢張揚，寧肯吃了悶虧，誰料她趁我不備還是尖叫出聲，要喊人相救。幸虧今兒就留了三家女子在此，另有一個是常來往的。”

蘇妙真悄悄點頭。

敖力見蘇妙真點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又聽蘇妙真輕聲道：“我在想，本日的事一了，不知要有多少來過此處的女子名聲受汙，為夫家所不容。”

覺明沉吟半晌，道：“倒是可行，那楊府的下人如何是好。”

覺圓這麼看了小半會兒，才醒過神來。他渾身高低無處不冒著濤濤烈火，喉嚨乾得發熱，心上撓的發癢，三步並作一步，吃鬆散身上去，把人抱進帳中。

蘇妙真額頭滲汗，奔到門邊，趴身一看。從紗上隻見得殿內已然出來四五個和尚，俱都凶神惡煞，從門外倉促而過，走向最右淨室。

其實在侍書走前，他與孫勇又勸過蘇妙真數次，說不若先行借事分開，或答應以瞞天過海順利放行。

“覺明，你這話真假？”覺定一驚，來回在院中走了半晌，發狠道：“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楊喬氏先奸後殺。楊喬氏不是要來寺裡齋醮三天麼，我們夜裡埋屍出去，等人上門就推說她本身早早跑了，再佈下幾個迷魂陣，讓那王八楊千戶覺得她在此與人偷歡，私奔而去。”

蘇妙真見他看了本身一眼，心知敖力這是不肯當她的麵殺人。探手把床底下的那碗符水拿出，輕聲道：“敖力小哥，用這個以防萬一。”

蘇妙真猛地睜目，嫌惡地瞅了被敖力提住的覺圓一眼，整衣下床。

蘇妙真急得渾身直冒盜汗，又聽那外頭的幾個和尚出來發言。

敖力被蘇妙真一語噎住，頓時一愣。他對上蘇妙真敞亮如炬的剪水雙瞳，隻覺是從未有過的震驚。敖力低下頭，從牙齒間逼出了“下人”二字。斯須，敖力聽得蘇妙真嘲笑道：“那就對了。一來你既是下人，就該聽我這個主子的。二來你也該將心比心，莫非下人就不是爹生娘養的了？”

這說話人嘿然一笑：“我們寺可還差五張度牒，隻要同知大人說一聲，那……”

敖力一愣，記起蘇妙真乃是出嫁婦人，便低頭道：“女人不必煩心，不說女人並冇為賊人所欺，單說夫人與女人此番出行，原就是改扮避人了的――外人如何得知女人曾來過此地，更不必說――”停了停，又道，“我與孫榮更必然守口如瓶，毫不讓人誹謗女人清譽。”敖力眉頭一聳，“孫榮與我形影不離，他若敢有半分閒言，我第一個饒他不得。”

蘇妙至心頭一顫，從窗寮上被戳破的紙洞中又見得一矮胖和尚回身返來，抓起軟倒在地的萍兒，一把人拎起，對其彆人說道：“這丫環不是楊家的，她也瞥見了，不能留。我去西邊水池把她滅頂，到時推說是她本身出錯。”說著，那矮胖和尚便把萍兒拖向相反方向，消逝在某一角落。